路上的时间总是无聊的,但就在白日看景、夜中谈话之中度过了。时间又过了子夜所说的一半。由于关允域的特殊地势的接近,这里的路也开始难行一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修泽界的人抢先一步。”辛墨说。
“你放心,修泽界前往关允域的那一面更难走,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
“那你说接下来怎么走?”子夜问。
我驾着马向外倾斜了一些,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在这条路上长大的。你走了两遍,比我还多,自己去找啊。”
辛墨看了我们二人一眼,识趣地向外骑去,渐渐地远离我与子夜。辛墨向后退到了两位司马的地方,小声与他们讨论些路途上的事情,打听着军队所剩的粮食饮水。
子夜见辛墨已离开,向我这里靠近,说:“你好像最近都不是很喜欢和我说话,态度变了这么多。”
“我没有。”我怒气似的撅着嘴巴。
“是自从那一天晚上遇见我之后吧,之后你的态度是越来越差,倒是对副将军和两位司马的态度是愈变愈好。”
我没有接话,她所说的是事实。
“是因为我那天给你了坏脸色,还是因为......”
“我说过没有了。”我打断她,怕她说出我心中的顾虑。
子夜拉着脸,向她那一边靠去,渐渐地远离了我。辛墨他们三人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不可思议地神情。随后安司马摆了摆手,三人继续了他们的谈话。
我不是存心对子夜有什么偏见,我只是无法对这几日几位下属将领之间对子夜与君游骁的关系的猜测与议论。
他们说得对,子夜与君游骁着实是般配,都过了嫁娶的年龄,也都没有什么打算。别人说,他们二人是在等统领的话。对于子夜而言,统领就是她的父亲;而对于君游骁来说,域领是将他从十几岁就带来的,是烈将之后,域领的话当然是要听的。
我弄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什么,如果是,那我嫉妒什么,是嫉妒子夜有了君游骁这样的战神男人,还是嫉妒君游骁有了子夜。不管怎么讲,我是不能对子夜挨得太近,难免回去别人对君游骁说些什么闲言碎语。
想着想着,我竟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吓退,我怎么可能这么去想,我又不图什么,凭什么去凭空嫉妒。
辛墨到底是有了多年经验的过来人,他一看就懂了其中的道理。他离开了二人,骑马来到了我的跟前。
“怎么,关系裂了?”
“没有。”
“还说没有,一看就是,木将军的脸都拉长了。要我说,有时候木将军确实是不给人好脸色看,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人就这个样子,别往心里去。你也别有事憋着,要说的说。”
“说什么?”难道他是看出来了?
辛墨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说:“当然是你心里想的什么说出来啊。”
“有......有什么好说的。”
“哎哟,当然是对木将军哪里做的生气了。直接说出来吧,木将军表面看着吓人了些,但内心里啊,可是难得的好将军。你呀,有事就说,这样也给她脸色看,终究不是办法。”
他说的是这个事,我还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但如果直接同意,那么以前的一切僵持都没有办法解释,他迟早会知道我心中还有其他的事。
“我不说,她的脸还没有那么大。我也是将军,凭什么我先表明态度,就凭她比我年长?”
“脸不大啊,挺娇小的。”
我知道他是在用玩笑来劝我,我没有理会。辛墨怕我是还在闹别扭,赶紧用手背打了我一下。
“好了,说着玩的,还往心里去。马上就打仗了,战前闹别扭,可不是玩笑。”
“我知道了,以后再说吧。”我敷衍着他,想让他赶紧结束这一谈论。
辛墨一甩手,生气着说:“人不大,脾气倒不小,到时候没有台阶,看你怎么下。”
我知道他这是在假生气,以我对他这近一个月的观察,他是不会动怒的。君游骁曾经说过,辛墨是那一种不爱计较的人,他曾经立下无数战功,本来要封为与子夜、君游骁那样的大将军,但辛墨给推掉了。
辛墨曾对界主说,自己不想承担这么大的担子,想要在副将军这样一个不是很低又不是很显眼的官职上度过前半生。
此时,子夜看了看我们,见我正好瞥了一眼她,她赶紧换成了无视的眼神,一带而过。我盯着子夜,觉得自己是自找没趣。不过辛墨说得对,这个时候闹别扭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向子夜那里靠近,想要缓和一下与她的关系。
“子夜你渴吗,我这里有水。”
“无事献殷勤。”子夜白了我一眼。
我把刚放在腰间水袋上的手放了下来,尴尬地捋着马鬃。我捏着手里搓成柱的马鬃毛,向后看去,正巧看见了辛墨正朝着这里看,他皱着眉头,示意我继续下去。
没有办法,我放开了手中的马鬃毛,对着子夜,说:“你生气了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是,我没有。”
“和我刚才对辛墨说的一样,你心里一定想着什么,你就是不开心了。”
“我说了,没有。”
子夜略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我们看风景,不要再继续这一话题了。”我引导着子夜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
子夜也默许了。
“你看啊,这天这么蓝,还有云的形状,只有这偏远地区才可以看到这么多奇特的东西。还有啊,你看这里的树,都是很繁茂的,根基那么稳,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大风大雨的。它们下面的土地,你看,都牢固的像石面。还有石头,各种形状都有,还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