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当年,他们一个被朝廷派出的高手追杀,一个被武林各路黑道追杀。同为沦落天涯的两个人便决定了一起落户于神都。
这一晃也有七八年了。
小默笑骂了一句:“你这厮,人至不惑还没个正行。还有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大厅广众下同我议论圣上,免得连累了我。”
“你小子,”李承并不把小默的话当真。
小默又道,“马上又要科考了,你就不能更名改姓再去考取个功名?这样你就可以在朝堂上堂堂正正地与当今圣上议天下事了,也就不用每日缠着我听你论治国安邦之策了。”
李承听罢苦笑了一下,小默已经数次提过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入仕从政了,可是……李承道:“说来,你小子文武全才,你才更应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吧。”
“二爷,”小默十分郑重的说了句,“我不可能成为你想的那样先天下百姓而后有己的大豪大杰的,自己血海深仇尚未得报,何言护天下百姓。”
李承淡淡的说:“我也就是说说罢了。我还不是一样,做不到先天下百姓的。对了,小默,在书局的活计如何,最近你都很少回来,偶尔回来就是发呆,工作很辛苦么?”
“哪里辛苦,每天就是抄抄写写罢了。”小默摊手道。
李承又要嘘寒问暖,却见小默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李承转而问道:“小默,你今天有些不对啊,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还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帮忙?”
小默长叹一口气,“二爷,昨天,我已辞去书局的工作了。今天回来,就是跟您辞行的。”
李承立时一愣,“小默,辞什么行?你要去哪?”
小默呆望了下窗外远处的晴空道:“江湖皆传漪云弟子高深莫测,通晓天地古今。他既言十年阴阳隔,我姑且信之。至今年秋末,便是第十个年头,我想回安原镇,看是否能等得到她。”
李承忙道:“这……还有大半年呢。”
“况且,”小默收回目光,眼中已尽是悲伤,“入神都的八年来,我每日都勤练九子天书,如今,天书上所载的前七重我已全然融会贯通,我自信以我今日之武功,定能报得杀母弑师的血海深仇。”
“什么?你要去南方阴曹界寻仇?”李承险些惊叫出来,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不让其他客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小默狠狠的点了点头。
李承忙说道:“可是,小默,你可想过,这九子天书所记武功再高,但你终究也是一个人。连朝廷数次派兵镇压都阻挡不了阴曹界扩大的趋势,任你武功再高,恐怕也难报大仇。”
“此等大仇,不共戴天。虽万死也不能阻我。”小默坚定的说道。
李承摇了摇头,他与小默相处了八年,又怎会不知这八年来,小默一直生活在仇恨和等待中,可如果任由小默独自去阴曹界寻仇,小默必死无疑,李承只好道:“此事万不可莽撞,我心中倒是有一破阴曹界之良策。”
小默知道李承是官家之后,自幼饱读诗书,实乃治世之能才,只是不知因何而被朝廷通缉。他若说有良策,那必是妙计了。小默道:“何计?说来听听。”
李承依言道:“江湖恩怨当在江湖解决,我认为……”
没等李承说完,便有一个人匆匆跑向这一桌,仔细一看,是李承雇佣的伙计,伙计来到跟前,忙道:“二爷,楼下…楼下来了几名官爷,吆喝着要见您。”
“哦?见我?可知所为何事?”李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