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宫人匆匆,众人皆远远屈膝行礼便走,走老远还不忘回头觑一眼。
“我有那么可怕?”陆修毅皱眉。
“你是很好的。只是人人道你严苛,沙场百战的修罗王。你这样俊朗,一表人才,我都喜欢,人再怕你,见了你也会多看几眼的。”说罢嘻嘻的笑。
陆修毅又翻了他一眼。
这边说着话,灵璧已至,换了浅月色衣衫,越发衬的她身量纤细袅娜,却又不失落拓英气,身后跟着那个俊俏丫头正抬眼望着他笑,他点点头,依稀记得是叫采茵。
殿下纡尊降贵视察三法司,陆修毅是通透人,脑子略微想了想便知为何。
几个人乘车到了地方,官吏衙役乌压压跪了一地,山呼公主金安。
陆修毅道,“奉圣上口谕,二殿下随本官前来视察,你等自便,诸事继续,有事听召,去罢。左光前来。”
三法司司刑大夫左光听领导唤,急走几步前来汇报工作,“禀部长。永州张昌北已羁押在侯刑处,罪证确凿,吐了不少东西,臣看还有得招。”
陆修毅沉吟,“再熬一天,不准他瞌睡。”
灵璧咋舌,“你果然如他们说,十分冷酷,我是有些害怕的。”说罢略靠了靠谢定一,又远了几寸。
陆修毅待要开口,左光笑,“殿下有所不知,部长念张昌北年过半百不堪重刑,已减却三分之二的大头,我三法司用刑斟酌,严缓分明,向来不出差错,况且永州州府百死难平民怨,殿下不必为他叫屈。”
“我并非叫屈,你们知他为害不浅,何不早早抓了他来,非要搞得民怨沸腾才审他,可不是事后诸葛亮。”
“殿下明察。永州地远,难捏他罪证,若不是他捐官出了岔子,断抓不到罪证的。他又是……豫章王门生,若非有实打实错也不敢随意堪察。”
左光话说的含蓄,二殿下和豫章王世子从小一个鼻孔出气,形影不离,他不是没有耳闻。
谢定一也道,“我整天无事落得清闲,看陆部长也是辛苦的很,按察司移送的大案子他又非要亲自再审。四点上朝,六点处理公务,中午将就着吃饭,一抬头太阳就西斜了,日夜颠倒。”
“你们也是辛苦。”灵璧对着左光,眼神却在陆修毅那。
“谢殿下体谅。”左光又道,“回部长,张昌北岳丈盐铁局总司宁黎府上昨日送来东西打点,已登记在册,现在要不要过目?”
“晚间再说。你且下去罢。”左光拱手告退。
“怪不得说你三法司是个肥差,坐等收钱。你收了人家贿赂,少不得通通情罢。”灵璧微笑。
“不敢。他们不过指望三法司少用些刑,求点心理安慰罢了。不收白不收,三法司虽是富差也穷,用银两的地方多着呢。”
“你们倒会进银子。”灵璧恭维句,也不知真假,“本宫笔法拙劣,登不得大雅之堂,很想送你三法司几字,望你们日日提醒自己。”灵璧道。
这边早有衙役抬了桌子纸笔来,灵璧略湿了湿笔,端正写下“慎刑怀悯”四字。
“臣等定日日记心,不敢滥刑。”陆修毅见这四字写的柔韧刚正,无一丝脂粉之气,心下赞叹,命人裱了挂侯刑处,着左光小心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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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想说一句,月的守望者,晚睡白天没精神,早睡早起身体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