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途中,苏妃无奈,将太子遗弃农家收养。十三年后,母子终于团聚,致书范戈。此时范正伤悼亡妻,惦念苏后,得书立即陈情景帝。
景帝得知前因后果,遂迎苏妃母子还朝,并传位太子,囚梅妃,斩梅伦。
虽是欢喜团圆的结局,可苏妃和太子受过的苦是真的,仔细想来不过也是段伤心故事。
“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泥去度山。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万里未回还。”
我又瞧了遍签文,心中默诵,迷惑的摇头,“不甚懂。”
那解上写道,此卦拖泥带水之象,凡事守旧则吉也。注文道,退身可得,进步为难。只宜守旧,莫望高扳。
正要细看,元恪将那签掷入签筒,“走罢。”
他将签筒放香案上,转身牵起我的手,“好像下雨了。”
江陵城这个季节本就多雨,雨打窗棂和梧桐,沙沙作响,竟有些寂静伤怀的悦耳。
立在檐下,静静的听了会雨声,元恪道,“天就要黑了。”
不知何时,檐下风灯已被点起,烛火微弱,摇摇欲坠。
偷看那清朗身影,我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我的想象还是真的?”
闻言,元恪低头瞧着我,认真道,“我是真的。我在梦中因你而生,却是现实中的我。”
这太令人惊奇,和我所认识的截然不同。
他微笑道,“萨珊神并不全是糊弄人。能再见你,多得达兰台之力。”
我问他,“达兰台是谁?”
元恪嘴角一挽,“他么?一个神棍。”
(达兰台:……)
“天色渐晚,适合去泛舟听雨。”
心中一动,画船听雨眠,确实极美。
正想着,他已拿起墙角不知何时出现的纸伞,“走。”
他握住我的手,我又一次想要将手抽出来,又一次没有抽出来。
登上画舫,依窗而望,日暮斜晖,天渐渐暗沉,渔火满江,天水两茫茫。
元恪屈腿坐好,自顾自点烧水的小火炉,问我,“你喜欢喝什么茶?”
江上风大,一路走来凉意沁人,我屈腿坐他对面,趁着那火烤手,“你自己看,我都行。”
他手指点过一只只精致的小青瓷茶罐,停在某一只上,点了点,“喝祈红罢,暖暖。”
我点点头,“可以。”
坐等水沸,窗外雨声淅沥,我们相对无话。
他冲杯子,我发呆。他泡茶,我发呆。他倒茶,我发呆。他一句话把我从天外逮了回来,他说,“醒一醒,操心什么国家大事呢,眉头紧皱一脸沉重。”
我端起青瓷茶杯,说了声谢谢,抿了口,甜润顺滑,赞叹道,“想不到你茶泡的这样出色。”
他端起茶盅,微微碧色入他指端,闻言轻笑,“我哪里不好?”
我:“……”
我托腮瞧着窗外,继续思考那签,元恪忽然道,“别动。”
“嗯?”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隔着花梨木小几伸手过来,端正了我的身子,将我头发散开,轻轻拢在我肩后,然后凝神注视着我。
我被他瞧的不自在,微微低了头。
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没见过你盛装模样,想来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