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听侍女们闲谈八卦的时候听到过,当年母亲进门的时候请了高人来,高人还未见母亲,只是一进门,就断言母亲一旦入门一生都要与疾病相伴。父亲十分恼怒他的言论,将人不客气的请了出去,后来母亲得了病,再去寻那位高人却始终寻不到人。
后来,遇到叔叔后他才隐约得知其中的真相——
晏家传下来的功法不适合与普通人结为夫妻,因为普通人根本受不住那么强劲的内力,母亲能活到现在,已是非常难的一件事了。
晏非白暗叹一口气,回头看向母亲的屋子,如果不是那位女医师,不,应该说是女神医替母亲调养身体,可能家里别说他晏家小公子了,或许连大哥和二姐也不复存在。
他回到了院子里,按照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修炼着心法。
既来之则安之。
它将自己拉入了晏家灭门案发生之前,或许就是想让自己再一次体会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前提是——他得靠这年幼的身体,活下来。
……
此刻,唐与言他们搭乘的牛车已经到了城里,花无间谢过大牛二牛,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唐与言问道:“你还记得去车马行的路?”
“记得。”
花无间道:“这里我当年来过很多次,很多地方在哪我都记下来了。”
唐与言道:“怕是难有第二个人跟你一样眼盲却跟正常人一样行走的。”
花无间笑道:“那倒未必,我失明的那段时间害怕的连房间也不想出去,每日就靠着莫邪找来的盲书学字,或是练字。”
“后来,因为习武的原因不得不离开屋子,渐渐地也适应了看不见的日子。”
“之后出门,偶尔认识到一位江湖上的侠客,他就像是师父一样,教我如何在失明的情况下,学会正常生活。”
唐与言似乎猜到了那位侠客是谁,一位在江湖上实力虽不强,但是在被仇敌报复失明后,仍然能行走江湖的人。
不过,那个人已经归隐于世了。
她听花无间不紧不慢的说着那时候的事情,最后点出那位侠客就是给莫邪盲书的人,也是在莫邪的委托下才来教导自己的。
“没想到莫邪的性子比干将的性子冷,还会有如此的作为。”
目盲之人最好的师父,便是同样的目盲之人。
花无间微微抬头,像是在‘看’不远处应该存在的人,“所以比起干将,我跟亲近莫邪一些,不过在我眼中,他们两于我是比九叶檀更亲近的家人。”
唐与言微怔。
狼王之子六岁时就不曾在破军部落里出现了,恐怕在那时,就被九叶檀送走了。
她的六岁,虽一人在屋中修习功法,不过只要喊一声,门便会被推开,一头柔顺长发的师父,会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花无间笑道:“所以尽管坑九叶檀,不用顾及我,我们两也就剩个血缘关系了。”
唐与言心道一声,说的都是假话。
去年不知道是谁冒着眼疾加重的危险一直保持目明的状态为九叶檀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