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与言从沧云仙岛的主岛出来,跟顾言来接人的时候,却根本见不到聂飞白的影子,只能找到坐在那破败木炭前的聂长安。
聂长安坐在了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看到唐与言的时候,难看的神色收敛了些,道了一句,“你来了。”
唐与言挑了挑眉,“我守约而来,聂飞白呢?”
聂长安长叹一口气,抚须道:“聂飞白去跟其他人商量如何海葬宋煜。”
“宋煜死了?”
“嗯。”
唐与言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有什么情绪,宋煜于她而言只是聂飞白的师兄,生死与她无关。
“聂飞白现下在哪?”
聂长安摇头,“我也不知。”
自从昨日聂飞白发现了宋煜身死的端倪,对他就疏远了许多,他这徒弟也不是怪罪他,只是懊恼自身疏忽。
人教的太好,遇事也不怪人,自个闷着怪自己。
唐与言只是低笑了一声,没有讥讽的意思,声音平平道:“船上说的好好的,找聂飞白把人送到沧云仙岛,结果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聂前辈,你当真是位长辈呀。”
聂长安:“……”
唐与言解下藏在袖中的玉牌,直接丢还过去,“这人情我觉得我也不必承了,说实话,曜派能帮忙做的事情,也做不了几件。”
聂长安单手接住还有海盐在其上的玉牌,陷入了沉默。
顾言在一旁旁听的许久,看他们聊崩了的样子,才出声道:“如果要议论海葬的事情,一般会在正东方的海边讨论,之后会以火焰将尸体烧成骨灰,撒向朝阳的海面,以求死者未来有一个更光明的人生。”
唐与言道:“多谢顾公子好意解释,不如请顾公子带路,让我见识见识海葬这一葬礼。”
聂长安也道:“劳烦顾公子了。”
唐与言瞥了眼聂长安,没有说话。
顾言才不是好意,要不是仙主和岛主都吩咐了要招待好毒圣,否则他绝不会跟毒圣解释海葬这一件事。
他冷着一张脸,转身拂袖往东边走去。
两人跟在他身后,一路东行,找到了聂飞白。
聂飞白正在与一个肤色如古铜的男子交谈着,看神情虽然还藏着淡淡的忧愁,不过跟对方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聂长安的脚步顿住,唐与言听到动静,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道:“怎么,不是你要跟来的吗?连过去都不敢过去了?”
聂长安被激将法一激,眼前唐与言已经越过顾言迈步过去,他连迟疑也未迟疑,连忙赶了过去。
“聂飞白!”
聂飞白回头,看到唐与言的时候神色微怔,眼神中闪过慌乱,“唐兄,你怎么来了……?”
他为了跟宋师兄出海,自觉对不起唐兄,早已写了书信跟唐兄断绝,也得到了当做没有他这个朋友的回信,唐兄怎么会来这里?
唐与言指着聂长安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来的,要不是你师父非要过来,我绝不会踏上此地半步。”
聂飞白笑道:“是是,若不是因为旁人,唐兄你才不会屈尊降贵来到这里。”
这一笑,颇有当年浪迹花楼的风采,若不是唐与言一句直球问出,还不知道那表面风流背后还是个没留过夜的崽。
聂长安在他的话中被当成旁人,这倒是挺符合唐与言想法的。
她当即问道:“聂兄,可谈完事情了,不如我们两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