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还未找来之前,唐与言便收到了花无间的信,她思索了下,让黑鸦找来颜卿君帮忙处理事物,穿过竹林,在藤蔓遮蔽的地方找到洞的入口,顺着走了出去。
按时间来算,干将应该早就到了,现在还没有看到人,或许是迷路了。
师父找的新驻地位置偏僻不说,若从山上往下看去,茂盛竹林与竹子制作的高脚楼融合的浑然一体,加上师父用竹子布置了简单的阵法,就算是盯着看,也很难看出端倪。
——所以,干将迷路也是正常的。
唐与言绕着山找了几圈,最后在玉衡门照理布置在大城城外的客栈里找到了干将。
她侧头扫了眼还想尽点责把人藏起来的掌柜,笑道:“我是他的故友,专程来找人的。”
掌柜边聊边哈哈,“原来是故友,那我就不掺和了。”
唐与言道:“跟我走吧。”
说完她就转身往外走。
干将看到她,愣了下,眼见人都快走远了,才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唐与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破旧不堪的客栈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才开口道。
“迷路了?”
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她的语气十分调侃,打心底也算是认干将为旧友了。哪怕保护她是因为花无间的命令,也不能否认她心里所认可的东西。
干将闷闷地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身处此山之中,易迷失方向。”
若有人将视线落在他耳后,便能看到那已经泛红了的耳根。
唐与言道:“许是我师父布下的简单迷阵饶了你的视觉,我原以为予岁回亲自来的。”
干将顿了下,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使命,急促道:“公子重病,望毒圣前去救治!”
他一向冷然的脸上染上了懊恼之色,懊的是自己不知为何希望将视线停留在未来的夫人身上,恼的是自己竟然忘记了公子生命垂危的事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唐与言狐疑道:“重病?今日予岁才让人送信来,告诉我他一切平安,顺带把你接回来,先放在身边,该不会是你被支过来了吧?”
口上说是这么说,唐与言看干将的神色,还是信了的。
虽不知干将是从何赶来的,但看着那一双犹如剑一般坚毅的眼中重透露出来的疲倦,看到那浓厚的黑眼圈时,她就全信了。
这至少是不眠不休三日以上才能展露出来的面貌,无须问,心中便有数了。
唐与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长袖遮掩了她的动作,等待着干将的‘辩解’。
干将闻言,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情绪尽数褪去,犹如戴上了一张冷冰冰的面具。
他道:“是,公子一切平安平安。”
唐与言淡淡道:“他现在是平安了,之前呢?”
干将沉默。
唐与言问道:“你是从何而来的?”
干将依旧沉默。
唐与言道:“这一路上除非你根本不进城,否则光凭进城需出示的路引,或要做的口证,笔录,弑楼都能查出来。”
见状,干将唇瓣微颤,终是开口道:“玲城,公子在玲城。”
唐与言又问,“什么时候出发的?”
干将道:“至今已十四日。”
玲城到修源城,若按昼出夜伏的时间来说,不计损耗地去用快马赶路,少说也要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