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孤月和慧远行了一会功夫,已然走至花丛深处,眼前霍地出现一片空地,空地正中竟是一块硕大的磐石,显是多年雨水冲刷,磐石圆润光滑,那束亮光便是从磐石正中射向半空。追小说哪里快去眼快
二人走至近前,但见磐石正中是一个凹槽,凹槽上面盖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璧。凹槽内放置一物,亮光便是此物将月光反射而成,隔着玉璧,却也看不清是何物事。
二人都甚感诧异,相互瞧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凹槽之上。冷孤月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将玉璧掀起,但见凹槽内的物事银光闪亮,没了玉璧,此时反射出的亮光竟比先前亮了数倍。
冷孤月将物事轻轻取出,手感沉重,竟是用银箔制成的一部古书,做工巧夺,精美绝伦,正面赫然刻着“遁阴功”三个大字,字体似仙露明珠,柔和隽美。
冷孤月沉吟道:“看来,这部古书便是谷前辈所说的那部纯银箔书秘籍罢,制作着实精美的很。”慧远道:“只可惜记载的尽是些武功之类,若是佛门经卷那便好得很了。”冷孤月道:“你整日价就知吃斋念佛,这可是武功秘籍!从谷前辈的武功来推测,想是这门武功定然厉害无比,这可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慧远道:“小僧不懂武功,又不修习武学,对小僧来说确是半点用处也没有,况且小僧是少林弟子,即便是习武,也须修习少林武学才是。”
冷孤月忿忿道:“哼,就你深明大义?懒得和你讲,让本姑娘瞧上一瞧再说。”说罢,将纯银箔书打开来,银箔纤薄如纸,工艺卓然不凡。
但见首页中刻道:
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苦未休。偶遇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后面续道:
阴遁九局,逆布六仪,顺布三奇。如九局甲子戊起离九,则甲戌己在艮八,甲申庚在兑七,甲午辛在乾六,甲辰壬在中五,甲寅癸在巽四,此逆布六仪也;丁在震三,丙在坤二,乙在坎一,此顺布三奇也。
看至此处,慧远猛然道:“这些字和谷底东侧九根树桩上所刻的字倒是一般无异。”冷孤月道:“看来那九根树桩便是谷前辈所制,用以练功的罢。”
二人向后看去,末尾刻道:
余取遁甲奇书攻伐之奥义,是以成书三部,《遁阴功》乃为其一,至阴纯柔,奥妙无穷尽,博大义精深。
如此所述,二人虽未全懂,却也明白了七八分,继而翻至后面,便似石室中石壁上一般,刻的都是各姿各势的人形和文字。二人大致瞧了瞧,共有“游宫式、游海式、乘风式、乘龙式、登堂式、穿珠式、施恩式、入林式、饮泉式”九式,每式又有诸多变化,繁复异常,其中文字更是深奥难懂,二人也未细看,更多的却是不住的赞美纯银箔书的精美雕琢。
二人看了半晌,冷孤月道:“简直如天书一般,忒也没得趣味,小和尚,送给你罢。”慧远道:“小僧对武功无丝毫兴致,要它也是无用。”冷孤月道:“反正轩辕前辈的锦盒也在你那里,索性你都拿着罢,我才懒得保管这些。”慧远道:“小僧若是拿了,便是一眼也不会去瞧,更不会去练上面的武功,当真是暴殄天物一般,罪过罪过。”
冷孤月忿忿道:“你这小和尚忒也啰嗦。好罢,那我就拿着罢,这纯银箔书是纯银打造,工艺又恁地好,定能卖个好价钱,即便不卖,也能改做许多首饰。”说罢,将纯银箔书收了起来。
慧远顺手拿起凹槽上的玉璧,说道:“何止纯银箔书精美,便是这块玉璧也是世上少有之物,只是不知谷前辈却是如何得来此物?”冷孤月说道:“谷前辈来此之前是做甚么的,难道你忘了不成?”慧远骚着头皮道:“小僧竟将这也忘了,当真呆笨的很。”
冷孤月似是想到甚么,从慧远手中拿过玉璧,又对着月亮反复看了几遍,沉吟半晌,恍然大悟道:“谷前辈确是费了不少心机。将此玉璧盖在纯银箔书之上,只有月光足够光亮时,纯银箔书反射的亮光才可穿透玉璧射向半空,若是平时,定不会有月光反射出来,自然也就寻不到此书了。当真是‘皓月当空下,牡丹花丛中’,有趣,有趣。”
慧远一听,便即醒悟,也觉有趣的很,高兴之余说道:“冷施主莫非也要将这块玉璧拿去卖了不成?”冷孤月道:“如此好的玉璧,本姑娘才不舍得卖呐,姑且先打两个玉镯再说。”说罢,鬼笑着蹦蹦跳跳朝水潭而去。
慧远喃喃道:“生妄求之心,行索取无厌之事,是为贪也,世人所累者众,是以难脱苦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沉吟良久,见冷孤月早已行得远了,遂快步朝水潭走去。
是夜无事,二人直睡至第二日大亮方醒来。
二人梳洗用度完毕,冷孤月早已急得坏了,对慧远说道:“小和尚,我这便去水下探察一番,能否出得谷去,便看这次的了。”慧远道:“小僧下去探察便可,冷施主只管在此等候就好。”冷孤月道:“你这等笨和尚,本姑娘哪里放心得下,还是本姑娘亲自探察一番才好。”说罢,深吸一口气,便即跃入水潭之中,慧远还打算叮嘱几句,冷孤月早已潜到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