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万钧倒也机警,一晚上竟起来给寂远补点了两次穴,唯恐生了意外,只是这两次补穴并未附赠拳打脚踢,便是连寂远自己也不知。
第二日天将明,寂远便被提着上了路。途中路过一处小镇,几人也未入镇,只叫其中一人去买了吃的回来,顺便又弄了个大布袋。五个人吃喝完,将寂远装入布袋之中,继续赶路。
没了和尚在身边惹眼,五个人又以为那青袍客朝相反的方向追去,便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风餐露宿,而是饿则饭肆,倦则客栈。如此一来,倒是让追踪而来的青袍客容易了许多。
一路之上,寂远倒是吃尽了苦头,五个人一有时间,便对寂远拳脚招呼,逼问锦盒所在,而寂远却是不停的以佛经圣言来规劝五人从善,对锦盒倒是只字不提。
五个人早已搜遍了寂远全身,只搜得那部《残页经》和玲珑攒玉珠棋子,外加二两碎银。五个人还以为这两样物事同要找的锦盒有何关联,几日来翻来看去,还好这《残页经》乃是梵文所著,五个人丝毫不懂,否则早已人去经无。
如此行了七八日,这日傍晚时分,五个人投得一家“望州客栈”。掌灯过后,五个人又在客房之内将寂远从布袋之中放了出来,解开哑穴,胡乱喂了些吃的,便似往常一样拷问起来。
仇万钧道:“小秃驴,我劝你还是快些说了锦盒所在,我们便放你回寺,也不难为与你。否则到了玉绣山庄,把你交给黄衣圣使,到那时定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这些话,几日来仇万钧已说了数遍,寂远早听得腻了,而自己规劝五人也是无丝毫起色,遂此时对仇万钧的话不理不睬,只是兀自念经。
仇万钧一瞧,将《残页经》和玲珑攒玉珠棋子放在寂远面前,问道:“这些是不是与那锦盒有关?这破书之中是不是隐藏着找寻锦盒的地图?这破珠子又是干甚么用的?快说!”说罢,狠狠的抽了寂远两巴掌,血水已从寂远的口角边渗出。
寂远几日来也被打得惯了,不吵不嚷,不哼不叫,竟似无事一般。
金鬼一瞧,心中火气陡起,随手抽出阔身短刀,喝道:“他奶奶的!小秃驴,你倒是说不说?再不说,老子便砍你的手臂下来!”说罢,将寂远的一支手按在桌子之上,便欲动手。
寂远瞧了瞧明晃晃的阔身短刀,又瞧了瞧金鬼凶狠可怖的面目,说道:“施主想砍便砍,小僧是决计不会说的。”口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也有些慌怕,只希望金鬼是在吓吓自己而已。
哪知金鬼一听,火往上冲,吼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肯说了!”说罢,挥刀便砍了下去。
就在金鬼阔身短刀砍下的瞬间,陡地一物事破窗而入,只听得铛的一声响,正击在阔身短刀之上。力道着实不小,阔身短刀虽未脱手,但也被挡向一旁,正砍在桌角之上,寂远的手臂倒是得以保全。
几个人一瞧,正自惊疑不定,又听得嗖嗖嗖三声,三件物事从窗外一齐激射进来,将客房内的三根蜡烛击灭,顿时房内黑漆一片。
仇万钧毕竟老练,低声道:“大家不要慌。老二、老五,你们两个看好这秃驴。老六,快快将蜡烛点燃。金兄,咱二人到外······”未待仇万钧说完,但见人影一闪,一人穿窗而入,瞬息之间便点了仇万钧的要穴,其他四人正要作势,早已被来人纷纷点住。
黑漆之中,此人认穴之准,出手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五个人要穴被点,心中慌惧之极,不知此人却要如何对付自己。
正在五个人胡思乱想之际,模糊中见此人提起寂远,又顺手取了桌上的甚么物事,身子一跃,已出了客房,又是几个起落,已然没了踪影。
就在此人提着寂远离去之时,从对面屋顶倏地飘下一人,此人一袭青袍,头罩遮面,正是断桥处欲杀寂远的青袍客。
青袍客自断桥处便一路追踪而来,因仇万钧等人放松警惕,是以一路之上留下诸多可寻之迹,让青袍客轻而易举追踪到了望州客栈,只是当青袍客赶来望州客栈之时,正见到寂远被人提了离去,青袍客朝客房内扫了一眼,模糊中见五人正是在断桥处掳去寂远的几人,也未进客房查看,当即施展轻功,追踪寂远而去。
但见黑夜之中,两团黑影一前一后,忽远忽近,均是快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