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粗莽汉子埋怨之时,牡丹仙子已出了大厅,走出了数丈之远,朝左侧的厢房而去,眼见越去越远。粗莽汉子拍着大脑袋,急得直转圈,自言自语道:“这该死的老二也不在,连个出主意的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算了,管他奶奶的三七二十一,先用这小兔崽子帮老大换到那个甚么破盒子,再顺手拿他个千八百两不就结了!这叫甚么来着?对对对,是一支箭射死两只鸟,嗯,不错不错,嘿嘿,呵呵。”
粗莽汉子嘿嘿的傻笑着,夹着寂远刚要跳出来,忽地又自言自语道:“不行,老二说不能打扰草里的蛇,我也要小心行事才行,他奶奶的,老二不在,我也聪明了。”口中说着,夹着寂远几个起落,便朝牡丹仙子追了下去。
片刻功夫,牡丹仙子来到一处厢房门外,叩门响处,一名五十上下的汉子开了门。粗莽汉子忙夹着寂远躲在旁侧,寂远一瞧,心中豁然道:“原来这彭远山彭大侠,便是在曹州城牡丹苑中见过的昆仑独臂猿,想必那日同韩姓汉子利用千里追影貂将我捉来的‘彭大哥’也是他了。”
听得彭远山道:“尹庄主此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说着,一侧身将牡丹仙子让进屋内。粗莽汉子忙夹着寂远近身到窗下,细听屋内二人言语。
过了半晌,听得牡丹仙子道:“彭大哥,这里又无旁人,称呼妹妹仙子便好。”声音委婉娇柔,全然不似在大厅之中同几位女弟子说话时的语气。彭远山道:“如此称呼若叫旁人听了去,咱们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还是叫尹庄主稳妥些。”牡丹仙子道:“彭大哥忒也小心了。再说了,我才不稀罕做这甚么破庄主呐。”彭远山道:“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阿,还是小心的好。”牡丹仙子道:“好好好,就依彭大哥。”
彭远山道:“尹庄主此来可有甚么事么?”牡丹仙子道:“你看,叫彭大哥一打岔,竟连正事都给忘记了。刚刚下人来报,平远镖局的人到断龙冈了。”彭远山道:“没想到来得倒挺快,咱们这便去瞧上一瞧。”牡丹仙子道:“彭大哥,这次妹妹可是出了不少力,这功劳可是要算妹妹一份才是。”彭远山道:“尹庄主尽可放心,待问出那锦盒所在,再将锦盒交给朱雀宫,这功劳便是咱二人的。”牡丹仙子道:“自是人越少越好,朱雀宫见咱二人便成了此事,指不定就把咱们体内的毒给解了,只是仇万钧他们······”
彭远山道:“不用理他们,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那次我和韩雄飞赶到望州客栈之时,仇万钧和金鬼,还有仇万钧的三个兄弟都被人点了穴,傻乎乎的杵在那里。不过话说回来,点了他们穴道的人武功也是了得,我和韩雄飞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仇万钧说那寂远和尚刚刚被人劫走,我便用千里追影貂嗅了寂远和尚的残留气味,一路追踪下去,一直追到了化尘寺。可巧正好也有个穿青袍的蒙面人也来偷袭,我和韩雄飞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费吹灰之力将那寂远和尚抓走。不过还是尹庄主你神机妙算,叫我们通过镖局来运送,轻轻松松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这功劳又怎能少了你的那一份。”
牡丹仙子道:“就是彭大哥待小妹好,还记得小妹出的力。”彭远山道:“那是,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好了,走罢,咱们这就去断龙冈瞧瞧去。”
二人还未起身,寂远被粗莽汉子霍地从窗子向房内抛了进去,这一抛的力道着实不小,将整扇窗子都撞得粉碎,身子径直朝彭远山飞了过去。
这一突变,将房内的二人都惊得呆了,彭远山见一人朝自己飞来,也未及细看,倏地双掌推出击向寂远。如此一来,寂远倒是吃尽了苦头,本就被窗子撞得多处皮破血流,此时又被彭远山双掌击中,只听嘭的一声响,寂远被彭远山推向一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幸好寂远内力深厚,彭远山的双掌并未伤到寂远,只是多受了皮肉之苦。而此时寂远又被点了穴道,动也动不得,便是哎呦几声也是不能。
彭远山和牡丹仙子一齐瞧向寂远,这二十来日寂远被关在木箱之中,从未梳洗过,周身污垢,酸臭扑鼻,面目又被粗莽汉子在破庙之中打得青青紫紫,浮肿未消,刚刚又被窗子划破了额头,脸上流着血水,且又生了满头黑发,脱去了僧衣,二人哪里还识得出是寂远?
彭远山和牡丹仙子正自惊疑,不知发生何事之时,粗莽汉子紧随寂远身后,穿窗而入,只是此时窗子已被寂远撞碎,粗莽汉子的大脑袋倒是丝毫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