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远一听,倒也简单,说道:“好,小僧知道了,咱们先救谁?”这一问倒是难住了青彤,见尹晗秋和青语都命悬一线,看看尹晗秋,又看看青语,自言自语道:“青语,先救庄主罢,要是你来选的话,相信你也会选庄主的,师姐对不起你了。”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寂远道:“后救的便救不了了么?”青彤道:“内力传输少则半个时辰,多则几个时辰,恐怕他们都难以支撑那么久。”寂远骚着头皮道:“既然如此,那就两个一起救。”青彤道:“如此病重的人,便是一个也怕救不活,若两个同时救,就怕两个都救不了。”
寂远也不懂这内力救人的道理,反而是无所顾虑,说道:“没事,小僧内力多,就算舍了性命也要救了两位施主。”青彤也拿不定主意,见寂远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遂含糊道:“那就依寂远师父,试试看罢,不行的话再全力救一个也就是了。”寂远道:“好。”说罢,将尹晗秋和青语扶起,并肩盘膝而坐,青彤在身前扶着,寂远坐在身后,将双掌分别抵在二人后背魄户穴,凝神静气,依照青彤教的法子缓缓将内力透入二人体内。
深夜之中,虫栖鸟宿,万籁俱寂,玉绣山庄更是寂静异常,仅有的响声便是烛火旁飞蛾扇动翅膀所发出的微微细响。
寂远全神贯注为尹晗秋和青语疗伤,内力之盛远远超出了青彤所料,半柱香的时间,二人已渐渐有了喘息之声,青语体内的淤血自口角丝丝流出。又过了半晌,二人已能自行坐住,青彤忙取了丝帕为三人轮流试汗。
半个时辰过后,尹晗秋缓缓睁开双眼,感觉一股浑厚内力绵绵不断传入自己体内,已明其故。余光见寂远还在同时为青语疗伤,不禁感叹寂远的内力之深厚。
尹晗秋担心寂远耗损太多内力,遂道:“寂远师父,我已无大碍,你为青语一人疗伤就好。”青彤见尹晗秋已能讲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脸上也现出了喜悦之色。
寂远听得尹晗秋言语,说道:“没事,小僧内力多,再传给你些也无妨。”哪知刚刚学会运息内力救人,言语之时又分了神,真气竟在体内乱窜起来,不由自主的掌上发力,一股更浑厚的内力狂涌而出,传入尹晗秋和青语的体内。如此一来,寂远陡地虚脱一般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青语本就内力不深,再加身体虚弱,如何受得了这股内力?登时喷出一大口半黑半红的血水,晕了过去。倒是尹晗秋此时忽觉一股内力猛的传来,忙凝神调息,竟将这股内力控住,经任督二脉运息过后,不但没有何异状,反觉浑身舒泰之极。
尹晗秋好转过来,忙瞧看寂远,问道:“寂远师父,你没事罢?”寂远道:“小僧没事,你快瞧瞧青语施主罢。”尹晗秋见寂远除虚脱发汗、脉搏稍显紊乱之外并无大碍,便去瞧看青语。见青语只是被浑厚内力冲入体内,无力承受,一时昏厥而已,并无性命之忧。遂运功为青语调息真气,此时竟察觉自己虽大伤初愈,但内力却远胜于前,不禁暗喜道:“难道自己大难不死反而因祸得福,无意中被寂远师父给打通了经脉?”
半晌功夫,青语面色已转红润,神志亦慢慢恢复。尹晗秋一瞧,撤了双掌。青语还道是尹晗秋救了自己,忙跪下道:“多谢庄主救弟子一命,弟子定会终生服侍庄主,以报厚恩。”未待尹晗秋言语,青彤道:“青语,是不是谁救了你,你就要服侍他一辈子阿?”青语道:“那是自然,庄主······”青彤抢着取笑道:“看来我的小师妹要好好侍候寂远师父一辈子了,呵呵呵。”
尹晗秋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寂远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慌忙道:“施主切不可开如此玩笑,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青语被弄得甚是糊涂,此时才发现旁边还瘫坐着一个小和尚,正自纳罕,尹晗秋道:“刚刚确是这位寂远师父救的你,你要感谢寂远师父才是。”青语听尹晗秋如是说,自是相信,忙又给寂远跪下道谢,尹晗秋道:“晗秋也要多谢寂远师父救命之恩,他日若需晗秋帮忙之处,寂远师父尽管吩咐便是。”寂远忙叫青语起来,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也是尽绵薄之力而已,又何必言谢。”
青彤调侃道:“那你伤人一命岂不是胜过拆掉七级浮屠?”刚即说完,也觉失言,忙用手捂住口。寂远一听,忽又想起金鬼,目光呆呆的瞧着金鬼的尸体,脸上满是伤悲之色。尹晗秋忙道:“青彤,不要胡说!寂远师父,她们小孩子不懂事,讲话更是不着边际,都是晗秋平时太放纵她们了,别往心里去。”说到此处,尹晗秋不禁又想起了被杀的众弟子,一股悲痛涌上心头,流下泪来。青语正不知何故,青彤便将众姐妹被杀之事告诉了青语,四个人又不免伤感悲痛良久。
四人又说了几句话,来至院中,伴着哭声与泪水将众弟子的尸体火化,刺目的火光照射着每个人悲伤的脸庞,燎人的火舌不断的窜向黑寂的夜空。寂远经过调息也渐渐恢复了体力,寻了个僻静之处将金鬼葬掉。
四人直忙到寅牌时分,方才胡乱睡下。躺在床上均是辗转难眠,东方刚即放白,便都纷纷起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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