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道:“老规矩,要是你们中有谁主动站出来,叫三爷砍下脑袋当球踢,我们便秋毫不犯,立马回山,要是没有,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尹晗秋细细打量着强盗头目,低声道:“好一个狡诈之徒。”寂远道:“怎么了?”尹晗秋道:“这叫攻心计。他们明知道不会有人站出来甘愿受死来救其他人,目的就是要众村民相互猜忌,各怀私心,让村民不能同仇敌忾,共同抵抗。”寂远将信将疑的瞧了瞧尹晗秋,再瞧众村民,果见众村民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过了大半晌,仍不见有村民站出来,三当家道:“既然没人,那就休怪我们了,兄弟们,动手!”三当家一声令下,众强盗各个翻身下马,准备动手。
寂远心下焦急,说道:“尹施主,如何是好?”尹晗秋气愤道:“这等强盗实在可恨,和他们拼了!”说罢,四人正欲冲出去,忽听人群中一女子大声道:“我愿意,我愿一死以救大家!”此语一出,顿时惊住了所有人,场上登时鸦雀无声,一齐瞧向说话之人。
暖日当空,阵阵清风拂过,但见村民中一女子拨开人群,走到前面,昂首挺胸,毫无惧色。
寂远定睛一瞧,忽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位女施主好生面熟。啊,对了,是沈灵芸沈施主。”尹晗秋、青彤、青语三人一听,都疑惑的瞧着寂远,尹晗秋问道:“寂远师父识得这位女子?”寂远道:“小僧同沈施主曾有过一面之缘。”青语嘟囔道:“没想到寂远师父同美貌女子倒是很有缘。”寂远一听,忽地脸面涨红,闷声不语。尹晗秋斥道:“青语,胡说的甚么!”青语一听,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三当家近到沈灵芸身旁,张大眼睛围着沈灵芸盯了半晌,啧啧道:“好不貌美的娘们,没想到这破地方也能有如此货色,来来来,先让三爷亲个。”说着,便老大不要脸的伸着脖子上去亲沈灵芸,忽听一人大声道:“老三!”说话之人正是众强盗的大当家。三当家一听,忿忿的停下,一双贼目馋涎欲滴的在沈灵芸身上转来转去。
大当家下了马,走到沈灵芸面前,问道:“你真的不怕死?”沈灵芸道:“不怕!”三当家笑嘻嘻道:“长的这么娇美,死了多可惜,是罢大当家。”大当家道:“是阿,不如跟大爷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有吃有喝有人侍候,岂不更好,何必白白送了性命?”沈灵芸道:“这怎叫白送性命?我可是来换取大家的周全,你们总不会刚说过的话就不算数罢?”大当家道:“自然算数,不过大爷不想让你死,只想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你做了我的压寨夫人,自然也就没有人以死换取他们的周全了,是不是,兄弟们?”众强盗一听,一齐喊道:“是!”
沈灵芸被逼无奈,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枚银簪抵在自己咽喉之处,众人一瞧,均是一惊。沈灵芸道:“反正你们说了就要算数,大不了我自杀,这下总可以了罢。”尹晗秋一见,倒是叫起苦来,心道:“这沈姑娘虽心地慈善,舍命救人,不过行事也未免太过幼稚。”
尹晗秋正想着,大当家道:“若你是自杀,便与我等不相干,我们又为何要放过他们?”沈灵芸一听,也没了主意,气愤道:“你们好不要脸!”
沈灵芸言语之时,大当家见有机可乘,忙给三当家使了个眼色,三当家自明其意,倏地左手探出,沈灵芸啊的一声,银簪已在三当家手中,未待沈灵芸反应过来,三当家翻手回来,已抓向沈灵芸腰间。
尹晗秋暗叫一声“不好”,可距沈灵芸又不近,出手阻拦已是不及,正欲发射暗器,忽听一粗犷的声音喝道:“贼人,住手!”喝声有如猛虎奔雷,竟似晴空中打了一声霹雳一般。喝声未歇,听得三当家啊的一声惨叫,向后跌出几大步,右手的钢刀已丢在地上,紧紧握在左手之上,鲜红的血水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但见灰影一闪,沈灵芸身旁已然站了一位魁伟大汉。事发一瞬之间,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顿时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集注在魁伟大汉身上
寂远定睛瞧看,但见魁伟大汉脸廓粗犷,鬓颊短髯,鹰眸含光,身穿粗布大氅,年龄在三十上下,豪气凛然。便是不举不动,不言不语,亦叫人敬畏三分,寂远不禁心中赞道:“好一条大汉!全然是以前师兄师弟们常与讲说的那些传记史书中的英雄侠义之士,下山以来所见的众多江湖人士均不及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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