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润完笔,见姑娘脸色绯红,陷入了深思。
依稀记得上回元夕时,花市被灯光照的如同白昼,与佳人相约街头,笑看流水烟火。如今的月光与灯火虽与往年一样,却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故人了...
姑娘见他凝视着自己,脸色一红,迅速撇开了目光。
联想至此,苏晨苦涩一笑,大笔一挥,写下了一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一气呵成,苏晨长叹一声,结果刚搁下笔,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转头一看,四周不知何时,竟围了许多人,个个探头探脑,惊叹不已。
“这位公子好厉害,深思不到片刻,下笔成文,如有神助,佩服!”
“言语浅近,情调哀婉,哎...老生这辈子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
“是啊,这位公子用‘去年元夜’与‘今年元夜’两幅元夜图景,展现相同节日里的不同情思,将不同时空的场景贯穿起来,写出了一位女子悲戚的爱情故事...”
“真是厉害!”
很快,这首诗传遍了整个词楼,以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毕竟不是自己的原创诗,苏晨被众人夸的愈发羞愧,推了推尚在品读的儒雅姑娘,想早些领钱走人。
姑娘一回神,面色羞红,拿上纸,推开人群,走向了老先生。
等回来时,手中虽多了银子,眼中却满是忧郁。
苏晨一瞧,还以为自己的诗未能入选,可一想又不对,流传千古的诗又怎能落败呢...
摇了摇头,不禁暗叹这位女子的心思,实在叫人难以捉摸,明明是领了钱的嘛。
“公子,再次恭喜你,”姑娘蹙眉一笑,递过银子,“这个...公子请拿好。”
将银子揣入怀中,苏晨刚要转身离去,姑娘又叫住了他:“公子且慢。”
“嗯?怎么了?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了。若有机会,下次再写吧。”
姑娘淡淡一笑:“公子误会了,诗词皆已入选,却险些忘了署名。不然,若是日后入了圣上与皇后的眼,可上哪找人去。”
苏晨一听,心想,这不就是要填写自己的个人资料嘛...实在是麻烦,领到银子就是自己的目的,还管它日后能否入谁的眼呢。
“姑娘,我看实在没有必要了,我先...”
“公子,这是规矩。”
“规矩?谁的规矩,不署名,难道...还犯罪了不成。”
众人一听,顿时哀声叹气。
姑娘脸色一沉:“公子,这是...是旨上的规矩。”
“明白了,姑娘,我说你怎么领了钱还一脸不悦呢,原来是愁这事呢。”
苏晨知道,圣意难违,搞不好,恐真会要了这些无辜人的命。但又不想留得真名,思来想去,于是,再提笔,写上了“荨灵”二字。
“荨公子,其实...”
“姑娘,若日后真入了那些人的眼,你也不要担心,去梨园村找我就好。”
“荨公子...”
苏晨挥了挥手,未再停留。
他得赶紧回去,并非是担心臭臭的安危,而是担心那些卖面具的壮汉们,若是真惹急了臭臭,可别一出声,把人给吓死了...
出了词楼,十里长街灯火依旧,苏晨快步远去。不过中途在一铺子里,为臭臭买了只烧鸡。
......
“嗯?人都哪去了...”
再回到面具铺,苏晨并未看到那些壮汉,铺子里乱糟糟的,面具撒得到处都是,像是刚遭遇了一番打劫。
“坏了,莫不是臭臭生气了。”
苏晨赶紧四处打听关于面具铺的事,可左邻右舍都说不知道,也从未留意过。
“这就奇怪了,诺大的一个铺子,乱成这样,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再一瞧乱糟糟的面具铺,苏晨不免为臭臭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