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三位将军,邓校尉的遗骸已经送回寨中。”得益于慕容筑“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的处事原则,前去洛阳城讨还邓景尸首的使者不辱使命而归。
秦军大寨,中军帐内,王猛,梁成,邓羌三人高坐上首。闻听此言,邓羌猛地站起来就要往帐外冲,突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到,显然心神激动。
王猛与梁成一起喊道:“邓将军节哀!”邓羌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霍地转过身来,脸色狰狞,问那使者道:“可曾探得那狗贼姓名?”
使者答道:“业已探明,此人名叫段随,出身鲜卑段部。”
“段随?没听说过,他现居何职?”
使者有些慌乱:“此人,此人。。。”
邓羌发起怒来,叫道:“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便讲!”
使者哭丧着脸,期期艾艾地道:“此人,此人才授了武猛校尉一职。。。”
“什么?”三将一起大吼起来。
王猛与梁成面面相觑,燕人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邓羌若是借机发作,他二人也真拉不下脸面硬行阻拦。
出乎意料之外,邓羌并未当场发作,只是嘿嘿冷笑:“段随!好,我记住了。”朝着王梁二人拱拱手,朗声道:“两位将军尽可宽心,我邓羌心中记着天王大业。先走一步,去看看我那景儿。”大踏步出了军帐。
梁成摇了摇头,低声道:“邓将军真男儿也!这段随,我梁成也记住了!”
王猛沉声道:“传令下去,军中赶制百面白旗,上书‘誓杀段随’四个字。”传令兵应了一声,就要下去。
“慢着!”王猛想了想,又道:“还是加上‘余者皆恕’这四个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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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王慕容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四天,每日看着慕容冲出入军营,兴致不减,弄得他愁眉不展,衣带渐宽。这期间秦军毫无动作,伤势好转的傅颜则忙里忙外,不断加固城防,拓宽河壕,倒是让慕容筑安心不少。
新晋燕国武猛校尉段随这几天很忙。除了例行的练习武艺,已经被安排至傅颜帐下的段随忙着学习各种军营操典——傅颜很看好忠肝义胆的段校尉,适逢自己的亲兵队主日前战殁于洛阳西山,索性提拔段随做了自己的亲兵队主。
傅颜晓得段随是个新手,又碍着慕容冲的情面(这小子整日价赖在傅颜与段随身边不走),便不辞辛劳,手把手教授段校尉行军打仗的门道。
这下可把段随乐坏了,武艺不过是十人敌、百人敌的本事,兵法韬略才是万人敌的本领。哪个男儿没有建功立业的志向?纵然惫赖如段随,如今一朝得授官职,手底下又有了几百号人马,也不禁豪情万丈。想象着自己跃马山河的风采,段校尉悠然神往。
不过段公子并没有得意忘形,找机会西投秦国的计划不变,一来这一世自己认下的亲人应该已经身处秦国,二来谁晓得燕国哪天就灰飞烟灭了,自己可不想留下来陪葬。不过多一技傍身总没坏处,能学到多少算多少罢,日后去了秦国乃至晋国,保不准能用得上。
一向随遇而安的段随可不像其他穿越者,动不动就吵着闹着要争霸天下,但是乱世求存的动力足够大,使他对于学习各种当世知识有着异于常人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