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慕容冲的大秦天王苻坚瞪大了眼睛,蹭蹭蹭向左滑了三步,又向右走了六步,仔仔细细把眼前的凤凰儿打量了个遍。慕容冲大是别扭,冷哼一声,微微侧头,闭目不去理他。
如火的晚霞映照出了铜雀台的壮丽不凡,也将慕容冲投射得光彩夺目。此时的他去了戎装,一袭宽袍逆风飞扬,飘飘欲仙,对着苻坚的侧脸仿如希腊雕像般晶莹完美,那一丝不屑与倔强没让苻坚心中生出半点不快,反而看得苻天王心神摇荡不已——天下竟有这等完美无缺的脸孔,纵然是个男儿,也叫这满台的粗鲁汉子们为之目瞪口呆。
“神仙中人!当真是神仙中人!”酒醉迷离的苻坚拍掌大赞,也不知他是在说慕容冲本人,还是遥想到了慕容燕的风姿,神往不已。
石越哈哈大笑,上前故作摇头叹息状:“只可惜走了那清河公主慕容燕。。。”
苻坚眼睛中腾地燃起了欲望之火,喘着粗气道:“石卿,这慕容燕真个就寻不到了?”
“如今不论关东、河北,还是幽州、辽地,尽是天王治下,她一个弱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不过多费些心力,多花些时日罢了!”
苻坚闻言大喜,正要说话,边上王猛沉声道:“天王!大军即将启程回转长安,还是莫要生出什么事来为好!”说着冷冷看了石越一眼,显然对石越这番以美色诱惑苻坚的举动甚是不满。
王猛发话,便是苻坚也不好直言驳了去,一时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那边厢石越也不着恼,嘿嘿一笑道:“辅国将军所言甚是!这等小事哪敢劳动天王大驾?小臣这里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倒是可以为天王效劳!”说完挥了挥手,扶余蔚会意,屁颠颠走了上前。
“此乃扶余国王子扶余蔚,前番便是他开了邺城广德门,我军才得以直入城中!”石越开始介绍。
扶余蔚赶忙俯首接话:“小人不敢居功!此事实乃石大人授意如此,小人早有投效天王之心,敢不效死?”花花轿子大家抬,扶余蔚是个精明人,可不会忘了顺势捧一捧石越。
“哦?原来是你开的城门!”不待苻坚说话,王猛哼哼冷笑起来,貌似夸赞,实则心中有气。在他眼里,扶余蔚开不开城门邺城都是指日可下,反而因为意外开了城门,造成城中大乱,得不偿失。
石越听出王猛话中有话,顿时大为尴尬。赶忙咳嗽了一声,绕过话题,继续讲慕容燕的事情:“据说那清河公主慕容燕并非孤身一人,还有那伪燕宣威将军段随相伴,助其脱身而去!”
扶余蔚也听出了不妥,急急道:“正是!那段随素来觊觎清河公主的美色,此次趁乱挟持了公主而去,只怕。。。”
两人配合得恰到好处,成功地将苻坚的注意力拖了回来。果然苻坚闻言大怒,也不管酒后失态,想也不想大声吼叫了起来:“普天之下,除了孤,还有谁能配得上那清河公主?这个卑劣贼子段随,何敢张狂如此?”
忽然他脸色一动,叫道:“孤记起来了,这个段随莫不是伤了邓卿爱子的那个?又曾使奸计害了孤的五百骑兵!对了,前番杨伯全在介休也吃了这小子的亏啊!如此说来,此贼当真是十恶不赦,孤定要将之碎尸万段!”
慕容冲与可足浑晴在旁听到,俱都不忿起来。小晴儿正想说话,却叫慕容冲一伸手捂住了嘴,却是怕她激动之下说破了自己身份,惹出祸事来。
慕容冲朝着她摇了摇头,见她会意点头,遂放下了心,自己却转头开骂起来:“我姊姊早已跑去了天边,尔等贼子全是痴心妄想!”倒是没提段随,免得再给他拉仇恨。
边上邓羌大怒,一把揪住了慕容冲,却听苻坚急急喊道:“定之住手!可莫要伤了他。”语气甚是惶急,弄得邓羌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道:“天王,这小子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