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抬目,见众柱老正直直地盯着他,好像打量一尊怪物。
燕澜从这些目光之中,看出了疑惑,看出了惊异,看出了冷漠,看出了高傲。
“我的身份地位还是太低了,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柱老面前,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过,他们的修为实力,在我面前却也占不了上风。”
想到这些,燕澜神色放松,大胆地回望着那些柱老的目光。
金笑云冷声道:“燕澜,对于你的身世来历,你可否从头至尾,一一道明?”
燕澜嘴角轻扬,道:“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还请诸位如实告诉我,到底是谁针对我的出身问题,要求柱老院复议。”
金笑云眉头一挑,愠怒道:“燕澜,请注意场合,这里是柱老院,老夫身为大柱老,正在正式审问你。”
燕澜冷笑道:“金大柱老,也请你注意,我现在并非证实是一名罪人,而是身世问题尚未公开。既然对方公然质疑我的身世问题,我想当面他对峙,何错之有?”
金笑云面皮微微一抖,燕澜的要求确实合情合理。
不过,金笑云本就与那人同流,又岂会顺从燕澜之意,当即道:“皇国官场之中,任何一人都有权力对同僚身世提出质疑。并且为了避免报复打击,往往会隐匿质疑者的身份名讳。所以,你的要求恕老夫难以满足。”
金笑云神色肃然,继续道:“现在,你的出身问题全权交由柱老院审查,你只管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待我们查明,自会还你公道。”
“公道?”
燕澜摇了摇头:“公道自在人心,但有些人,却不能称之为人。所以在他们心中,没有公道。”
“放肆!”
金笑云容颜大怒,当即拍案而起,斥道:“燕澜,柱老院大殿之内,绝不容许你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见你初犯,免罚一次。若有下次,掌嘴二十。”
燕澜目光一沉:“我有指桑骂槐吗?哦对了,看来是金大柱老心知肚明我暗讽的人物是谁,所以才立即断定我在指桑骂槐吧。”
“来人,上禁笼,掌嘴二十!”
金笑云再也遏制不住怒意,他原先在经武州府被燕澜震退,就怀恨在心,如今到了他的地盘,早就想找个借口报复燕澜,没想到燕澜倒好,一次又一次地创造机会,他若不赶紧抓住,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暮成雪闻言,当即站起,沉声道:“金大柱老,燕澜不过是据实争辩,纵有过错,也不该上禁笼,掌嘴二十。否则,外人会以为我们柱老院强词夺理,不容别人争辩,是一言堂。”
金笑云眉头一抖,轻笑道:“暮柱老,柱老院大殿内的事,你不说出去,老夫不说出去,诸位都不往外传,谁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难道某些人想坏我们柱老院名声不成?”
“至于燕澜是不是据实争辩,老夫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能看得出,他分明是暗指我们柱老院与外人勾结,认为我们行径无耻霸道。”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柱老院绝非一言堂。要不要上禁笼,老夫一人说了不算,还请在座的诸位抬手表决吧。认为应该上禁笼的,就请抬起右手示意一下。”
燕澜闻言,目光冷冷看向除暮成雪之外的五名柱老。
五名柱老彼此看了看,旋即慢慢悠悠地抬起右手。
五只右手,俱是抬起。
燕澜眉心一锁,他心中明白,五名柱老与他毫无交情,选择帮助他,便会与金笑云为敌,所以,他们没必要冒着得罪金笑云的风险,即便他们在柱老院并不需要看金笑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