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娅*谢列斯塔”号,这艘船的名声在10年前哥伦布的旗舰“圣玛丽号”没有登上新大陆之前无人能出其右。它1472年在苏格兰的斯凯岛下水,由著名的造船专家乔治*戴维斯设计,航行不到1年就以其良好的性能享誉欧洲。它不下数十次成功完成对非洲西海岸的探索任务,其发现直接帮助了葡萄牙人巴瑟罗缪•迪亚士于1488年抵达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迪亚士本人也毫无保留地承认“她(玛丽娅号)是一艘勇敢而伟大的船”。
1489年,正当这艘船的名声如日中天的时候,它却在大西洋上突然失踪了。当时的船长是38岁的英国人彭查敏•勃里格斯,一位有20年丰富航海经验、待人谦和,深受水手们爱戴的船长。
失踪的原因,是海难?海盗?还是船员暴动?甚或是船长叛逃?……
正当人们作着各种没有根据的猜测的时候,消失了近2年的玛丽娅号突然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1491年的清晨,英国三桅帆船“简*格拉西亚号”从非洲回航的途中,瞭望的水手在大雾中发现一艘船正左右摇摆着向“简*格拉西亚”驶来,船长大卫*莫尔霍斯当即发出旗语试图辨明来船的身份,然而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随后他惊讶地发现这艘在海上漂流的二桅帆船主桅上的帆已经被风吹走,船首上漆着醒目的红字——“玛丽娅*谢列斯塔”。
无人的“玛丽娅*谢列斯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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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西亚号的水手们在船长的指示下登上了玛丽娅号。水手们在船舱里发现了大量剩余的水和食物,足够玛丽娅号在满员状态下维持半月之久;后甲板上的救生艇也牢牢地拴着,没有逃难的迹象;舱室里干干净净,没有血迹和尸体,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玛丽娅号就象一间平静的空屋,主人锁上门出去旅行了——当然,任何正常人都知道:海员们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海上扔下船只的。
格拉西亚号简单的调查在毫无结果中草草结束。他们把玛丽亚号带回了伦敦,这立刻在业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要求彻查玛丽亚号失踪2年的原因的呼声在好奇心高涨的人们中间此起彼伏,然而回到伦敦的第三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令所有好奇人士懊恼的事情——停泊在港口玛丽亚号从船坞里消失了!
也许这只是一桩普通的盗窃案,当夜的港口值勤管事埃尔莫斯先生辩解道:“那天夜里的雾太大了,我们无法顾及到每一艘船。”
然而几天后,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这起普通的“盗窃案”被划上了一个并不普通的句号。
秋天确实是个多雾的季节,清晨的大雾把里斯本停泊的船困在港口里。当外围船坞船上的值勤水手看见没有主帆的玛丽娅号晃悠悠地从身边经过时,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惜玛丽娅号只在港口边上停留了片刻,不等水手们反应过来,它已经又消失在浓雾之中。
“你们为什么不在发现时立即对她(玛丽亚号)采取措施呢?”负责的警官事后质问发现玛丽娅号的水手。
“先生,”水手们情绪激昂地回答道,“采取措施!向谁采取措施呢?向一艘甲板上没有一个人的鬼船吗?!……是的,先生,我们敢发誓,那艘船上一个人也没有!”
这些水手没有说谎。之后的几个月里,人们又陆续在欧洲的其他地方发现了“玛丽亚*谢列斯塔”号的踪迹。她总是在大雾的天气出现,然后又在人们来不及捕捉她之前迅速地离开,见到她的海员都发誓“那艘船没有帆,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她从不在任何一个港口停泊,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至此,“玛丽娅*谢列斯塔”号以“幽灵船”的身份再一次书入欧洲的航海史册。她最后一次被发现于西非的卢安达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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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幽灵船抱有好奇心的人并非只有金发神甫一个。“马丽亚*谢列斯塔”号入港的消息在波尔多迅速地传开了,当龙和马可来到港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绝大多数是希望能一睹“幽灵船”风采的市民和海员。负责封锁港口的警长却是个执拗的人,坚持声称在没有对玛丽亚号进行完全调查之前,如果没有市长指令,除了离港船只的成员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港口。偶尔有些冲得太前的人跟警员们发生小的争执,但不久就在马刀的威胁下退缩了。
“看来是过不去了,怎么办?”龙在人墙后面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艾登在阿尔及尔,”马可仿佛答非所问地对他说,“我们也马上就要出港往南方去的,不是吗?”
“哦?是吗?我第一次听说。”龙用调侃的语气答道。他当然知道他的搭档现在出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企图混进港口。与其从这里出港绕经伊比利半岛去地中海,不如从陆路坐马车到马赛港转船,那样可以省下几天的时间。
“能随时变动的计划才是好计划啊,”马可一边说,一边转身向港口另一边走去,“去港务所查查有没有马上出发去南方的船吧。”
“去看一艘破船比赚钱还重要吗?”龙嘴上埋怨着,挠挠他的黑发,从后面跟上了马可。
这时候前面的人墙突然起了骚动,一个女声在人群里尖锐地喊道,“放开你的脏手,你这个醉鬼!”
接着一个身躯就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龙的脚下。
倒在地上的是一名水手,他的下颌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击,崩出一颗带血的臼齿。普通人受到这一击肯定已经昏过去了,但长年在海上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使跌到的水手马上爬起来。
龙从被水手撞开的人墙豁口望过去,正好看见被骚扰的女事主,不禁吹了声口哨。那是个漂亮的女郎,大概二十来岁的年龄,火一般的卷曲红发鲜艳得晃眼,身材高大而窈窕,在紧腰长裙里显出美好的曲线。她灰褐色的眼睛里此时燃烧着怒火,毫不妥协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水手。很难以想象那凶猛的一拳是女人挥出的。
港口里打架是常有的事,警察们也没有立即出来制止,有的甚至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伸长了脖子观望。幸灾乐祸的人们自动在红发女人周围让出了一小块空地。
被女人打倒当然是每一个男人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的水手马上恶狠狠地朝女人扑去,6英尺的魁梧身材使他看起来像只冲向猎物的熊。
然而他并没有机会冲到女人的面前——一只脚在他脚前拌了一下,他立刻失去了平衡,脑袋撞到地上,昏厥过去。
人们再次错愕了一下,然后视线一齐集中到黑发的东方人——那位把水手绊倒的罪魁祸首——身上。另一个水手站出来嚷道,“嘿,你干什么!”
“干什么?”东方人无辜地耸耸肩,“当然是制止一场对这位美丽女士施暴的恶行……”
“你这个混蛋,”红发女郎双手叉腰,很生气地骂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因为意外儿迟疑了片刻,龙仍然没有忘记应该对女士保持绅士风度,说道,“哦,既然那不是女士的希望,那么我道歉。”
还没等龙对女人献完殷勤,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就向他打来,是跳出来质问他的那名水手——也许他是昏倒的那位可怜人同船的伙伴吧。“该死的印第安贱种!”他一边挥拳一边这么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