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老孙回来了。”
悟空扛着铁棒,蹦跳着回到三藏处。
蒲团上打坐的三藏睁开眼,一脸的晦气和幽怨。
这几日猴子和白龙酒逢知己,只苦了三藏露宿荒郊。若不是护法珈蓝五方揭谛施法照顾,光是鹰愁涧的寒风就得把和尚冻出个好歹。
三藏看了看悟空。“今日你竟然未饮酒,实在是难得。”
悟空嬉笑道:“师父这是甚话,老孙饮酒不为作乐,是为劝那白龙归心。”
三藏气道:“你时常说你的铁棒如何厉害,上山打虎下海降龙,怎连着几日都胜不得,只靠破戒饮酒拉拢。”
悟空奇怪道:“师父先前还斥责我暴虐,教我少动拳脚多存善念。如今老孙听师父教诲,才不愿与那龙大动干戈。”
三藏更是恼火,却也无言去辩驳。只斥了句歪理,便不再理会悟空。
“师父莫要生气。”悟空笑道:“这次老孙可不是空手回来的。”
三藏没好气:“你这猢狲,动辄糊弄为师。随便你耍弄什么,为师是不想再理会了。方才揭谛来过,说若是再寻不到脚力,菩萨便会亲来。”
悟空心中暗暗一惊,但嘴上还是嬉笑:“这次可不是糊弄,师父往那边看。”
三藏顺着悟空的手指,向着远处看去。
只听得马挂銮铃响,一辆好大的马车向这边驶来。
此地道路崎岖,马车难以行走。可是这架马车不然,车身尽是铁皮铁钉。拉车的是八匹健马,走起来是毫不费力。
这辆马车,是小白龙送的礼物,也是敖辰提前安排好的豪车。
“这是……”三藏不由站起身来。
“白龙送的车马。”悟空道:“他不愿受戒西行,又觉师父辛苦。故此寻来这个,给师父做个脚力。”
三藏摇头:“出家人,怎可乘如此奢华之物。”
悟空道:“马车便是给人骑乘的,总不能只有破车驽马才能乘得。况且这车马再如何奢侈,也不会比龙马更甚。”
三藏语塞,第一次觉得悟空所言有理。
想了下,三藏又道:“之前揭谛尊神曾言,西天路遥,凡马去不得。”
悟空道:“这八匹健马,总能行上几百里。车上还放了金银,走不动了可再买新的马匹。”
三藏仍然觉得不妥,但还是不由叹道:“那白龙如此仁善,不入佛门实在可惜……”
这边师徒二人交谈感慨,菩萨得报后却是佛心狂躁。终于再也安耐不住,亲自来了鹰愁涧。
“剩下的两个箍,或许真该给这猴子一个。”观音菩萨面色凄苦,望向不远处的鹰愁涧。“还有那敖烈,也该分上一个。”
小白龙是早定下的取经脚力,本以为是水到渠成。谁想磨磨蹭蹭,竟然耽搁在了这里。
菩萨眼睁睁看着,却没办法出手拿龙。
佛门讲缘法重因果,很多事都是注定的。西行取经是佛门大兴的开始,历经劫难是必须的过程。菩萨固然可以出手相助,但必须是在三藏历劫之后。
可现在白龙和悟空根本都没打起来,天天凑到一块喝酒。三藏这边更谈不上劫难,送吃送喝加送豪车。
三藏师徒尚未开始历劫,可菩萨早已是心劫严重。忍了又忍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即便不能去擒拿白龙,也可现身“指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