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巨鳄在义战天下数人的配合下,生命值一点一点的下降着,这个boss的击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刚才那番场面来的突兀,不在多数玩家的认知范畴之内,一时之间让他们是难以接受的。好多人觉得游戏只是消遣,杀戮仅存于道听途说,可当真真实实的震撼在眼前的时候,留给他们的也就是猝不及防的目瞪口呆了。
心狠手辣的一击,击碎了许多玩家心中对于这个boss的最后一丝期冀。
一前一后两人被不讲道理的击杀,在这些普普通通的玩家心中留下的不满是有的。特别是最后的那个妹子,临死之前环视着周围的眼神中尽是怜悯,怜悯的让他们此刻都抬不起沉重的头来。
若是此刻不能抬起头来,那么在这个游戏中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少人退去之时还在左看右看,指望有着一人能够越众而出,振臂一呼的带领着他们将这个人,不!这些人给撕个稀烂!
可终究没谁能够做了让别人为其马首是瞻的那个人。
苏牧站在人群中间,只在那些来回寻求着希望的眼神当中寻到了可悲。
他想起自己在游戏中第一次死亡的经历,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但好在游戏中遇到一个耐心的大姐姐,大姐姐告诉他说挖掘矿石可以卖钱,并且带着他到铁匠商人处购买了一把矿镐,让他可以去野外寻找矿石。那是他第一次体验到游戏的乐趣,只是那乐趣没能持续长久,就在他的一次弯腰采掘时候被一个不知从何方冲来的玩家三下两下的打散了。
那时候的游戏人物在死亡之后还能趴在地上打出文字泡来,所以他用并不熟练的键盘敲打出“你干嘛杀我”的询问,不想那人却说“这块矿石是我先看到的”。他当时很是恼火,觉得这理由很不成理由,就又想责问“凭什么你说你先看到的就是你的?”只是这几个字还没打完,那人已经挖取那块矿石并且捡了他从包裹中掉落的其他矿石扬长而去了。
那件事情后来给他造成过很大的伤,原来游戏之中不全然都是好人。他再在野外寻找矿石的时候就只敢往人迹罕见的地方去了,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的在玩,一个人的在乐,一个人的在体验着游戏的点点滴滴。
望着一群乌合之众的敢怒不敢言,义战天下玩家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这场面比击杀两个新手菜鸟更能给他带来满足感。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嘴里不屑的吐出两个字:“杂碎。”
被骂做“杂碎”,听见的人是咬牙切齿,可听见之后却也只能咬着牙的忍着,然后在心底宽慰自己道:“杂碎,不过是地上趴着的两个人,这事儿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幽暗沼泽变得空旷起来,恢复出它原本作为沼泽的幽静,草窠中间潜藏的鸣虫也能奋力的鸣叫出声音,只是晚风忽的狂烈起来,吹动着那面旗帜飒飒的响。
苏牧有些想随着那些玩家一起离开,他觉得很累,倦意涌了上来,令他身心俱疲。他想他此刻的脸色一定是很难看,需要今晚早早的下线休息,只是离开之前需要同盛情邀请自己而来的秒杀一切打声招呼,不声不响太不礼貌。
秒杀一切还在猎杀boss,分不出心来朝这边看。
貌似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朝这边看过。
苏牧无声的笑了笑,毕竟人家是一家公会的,自己不该存着什么异想天开的期待。
他看到义战天下的那个玩家走到那妹子的尸体旁,弯腰捡起了一把武器,一把妹子死时掉落的武器。只是他将武器捡起就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摇了摇头,然后一抬手,武器在夜幕下划出一条完整的抛物线,坠入了不远处的沼泽之中。
武器扎进沼泽,直接没入水面消失不见,唯有溅起的水柱以及荡漾的涟漪可以短暂证明一下那把武器落入了这里。
地上物品的系统刷新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内那个妹子跑尸体复活再捡回她的武器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就是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就这样的被人毫不在乎的给断绝了。
苏牧从没有想过一个人在游戏里还可以这样的浑!
即便当初杀了他抢了他的矿石的那个家伙的行为,经历了游戏的风风雨雨之后都能让他大度的觉得不过是杀人越货罢了。但眼前这个人的行为,苏牧觉得没法理解,甚至没法谅解,虽然那个妹子和他并无丁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