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紫烟见两人卿卿我我,完全将自己抛在了一旁,又听那呆子说起与周素似是前世姻缘,心头沮丧及至。自己情窦初开,初遇所爱,却被那句前世姻缘震得几乎五形俱散。
如飞似的下得山来,走在那官道之上,不禁好一阵迷惘,自己何去何从?几百年来,神宗弟子从未放弃过追杀魔宗弟子的责任,天下之大,却没有自己的藏身之所……
越想越是泪如雨下,心头悲痛如刀绞,忽然眼前一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真气乱窜,血液奔涌,正是那走火入魔的征兆。迷糊间,紫烟心道,这便去了也好过在这世间受这痴情之苦。
再次醒转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床洁净被褥盖在身上,入眼两支巨大红烛,两寸许火苗不住跳动,那墙上挂着一柄蛇型古剑,侧有一书架,书架之侧有一檀木桌子,上有纸、笔、墨、砚文房四宝,却不见人。
紫烟不由大是诧异,此为何方?思量间,一阵轻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俊雅男子出现眼前,只见他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心头不由大乱。俏脸已经微现薄怒,正待呵斥出声,那俊雅男子已经深深一揖及地,一把磁性俨然的声音响起。
“这位姑娘,在下那一日见姑娘躺在了路边,莫怪在下唐突,一探之下,姑娘已经走火入魔。小生略懂医术,便将姑娘救治回来。”这男子说话文诌诌却又不显得迂腐,剑眉凤目,满脸诚恳之色。紫烟心头的不快早已消失,戒备之心略松。
那俊雅男子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在下姓丁,字金名。尚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紫烟见那男子模样俊俏,话语得体,心头泛起一丝好感,却又忽然想到小刀,神色登时转黯。
那丁金名见其脸色一喜,却又黯然下去,那绝色之姿,真是我见尤怜,心道:这女子想必为情所困,自己若想弄得上手,怕要有些周折了,连忙笑道:“姑娘若是为难,大可不必说出,姑娘先好好养伤,在下先行告退。”
紫烟个性纯良,见其甚是诚恳,又是那恭敬有理的翩翩公子,正待报上自己的名字,却见那丁金名已经消失在门外。
紫烟掀开被褥,发现自己衣衫整齐,身子没有半分不适,对那俊雅男子的好感又进一层,忽然想到小刀,却又感觉心头绞痛不已。下得床来,只感觉浑身轻盈,显然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不由奇怪,这男子何以能够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想必也不简单。
复又打量室中,床边一面铜镜竖立,镜中人,是那样国色天姿。一边梳理那稍微凌乱的长发,烛火照映下更是妩媚动人,小刀那傻傻的模样又自浮现脑海,不禁越想越是辛酸,想到那伤心深处,更是情难自已,原来短短不到一月,自己竟是如此不能自拔地爱上了那呆子,无可奈何花落去,上天注定与之无缘……
也不知道泪流几许,紫烟心头那种苦闷噬咬着自己的灵魂,仿若便要发疯一般,忽然体内数道热气乱窜,浑身登时如受那抽筋剥皮之苦,顿觉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洒在那铜镜之上,紫烟心道:便这样去了吧,何苦如斯呢。想到此处,只觉脑海一阵眩晕,登时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紫烟只觉得脑海一阵清明,背后两道温暖气流缓缓流转在奇经八脉之间,浑身痛楚不再。
只听身后一个温和声音响起:“姑娘怎么如此大意,若不是在下来得及时,姑娘怕是已经香消玉陨。”话音落下,背后两道热流缓缓退却。说话之人正是丁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