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思去医院探望了几次唐俊年,都被持冷淡态度的唐俊年给撵了出来。可是心有不甘,每次都又跑回去,对着病床又哭又闹。哭,是为了显示她对他的关心和作为女人的娇弱;闹,是为了逼出唐俊年说几句狠心的或违心的话,不管怎样,总比他不吭声要强。
唐俊年,成为她徐美思的老公有什么不好?唐氏集团面临破产的绝境时,是徐家帮了他;现在出事情了,又是徐家帮他解的围。从家族利益上来说,唐俊年娶徐美思,倒实现了强强联手;从个人得失上来说,唐俊年娶徐美思,也是件春风得意的事情。她年轻貌美,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至于社交这块,她完全可以充当唐俊年的得力助手。这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气质有气质的老婆,打着灯笼也难找,最主要的是,她还附带着把整个徐家的财富变成嫁妆贴给了唐俊年——当然,现在她父亲还年轻,暂时还把持着腾达集团的命脉,可那迟早是要交给唐俊年的呀!到时候,唐俊年可是唐氏和腾达两家企业的掌门人,这对于别人来说,那是八辈子都难逢的好运气啊!别人难逢的运气,凭什么他唐俊年就撞上了,不就因为她徐美思爱他吗?女人爱一个男人,是可以用任何物品作为付出品的。当然,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也是可以使出多种手段和心计的。
从五岁开始,她就喜欢上了唐俊年,她只想把唐俊年变成自己的哥哥,可以替她捡皮球、拾弹子、抱布娃娃,可是,唐俊年只是偶尔帮她一帮。她对此并不满足。长大了些,她希望唐俊年能陪她练钢琴、下棋、练书法、画画。读大学时,她希望唐俊年能做她的男朋友,替她打饭,陪她逛街,给她买喜欢的礼物,然后,两人恋爱同居,大学毕业后,顺其自然地谈婚论嫁。可是,他却一进校门就交了女朋友,四年里,他都拿已有女人做借口,拒绝和她在一起,且对外称她是他的表妹。表妹,哼,她徐美思才不满足呢?上了四年大学,她不甘心了四年。她讨厌那个叫林笑溪的女同学,恨她抢了她的唐俊年。当她得知,林笑溪已与唐俊年同居时,她恨不得喊人剁了她。多少次,她对着林笑溪下咒语,她怎么还不去死啊,她怎么还活着啊,她怎么不发生点天灾人祸什么的啊!
她盼不来天灾,制造点人祸总还可以吧。她买通了那些打篮球的家伙,要他们趁她在一边打毛线衣看球赛的时候,把篮球投过去砸她的脸,砸不坏她的脸,砸歪她的鼻子总可以吧。鼻子歪了,要多丑有多丑,看谁还敢要她。可是,那些人往往是得了她的好处,却不为她办事,真到了赛场上,竟把她托交的事情给忘了。偶尔有个别记得的,象征性地把球往这边运往这边抛,却永远是够不着她的身。只是给人群增添点惊喜而已,随之而来的是看众发出的尖叫。对于林笑溪来说,却安然无事,仍旧微笑地打着毛线衣。别人险波翻涌,她却风平浪静,那副安详泰然的姿态,看了让友人舒心,让仇人闹心。在唐俊年看来,那是一幅用多少金钱投资都拍不出来的风景,看来爽心悦目;在徐美思看来,那是一个用多少炸药都摧不毁的暗礁,碰入眼里就令人焦躁。
大学四年,她花了多少钱,制造了多少次人祸,都没能让林笑溪遭到损失。
在食堂自选菜那一段,她要排在林笑溪前面的同学,把她心宜的那碗菜里滴上泄药,轮到她捡菜时,她却道:“今天好像不太想吃。”于是没拿了。徐美思在一旁,呵了一口气,直呼哎呀。明明听到她说:“哎,我就要那碗!”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呢?
在她去图书馆看书睡下时,她安排人专偷她摆在桌角上的钱包,可是,才一拿起开溜,就被她发现了。她竟然用一根毛线,把钱包缠在她的鞋子上。小偷一跑,就把她扯醒了。钱包没偷成,小偷却被抓了个现形。最后,还得她徐美思去交钱了事。
她晚上去夜宵店里打工,徐美思派了几个人去蹭她的烧烤摊子,想趁人多浑水摸鱼,让她应付不过来,数不来数,她却给每个人安了“帅哥号”,大呼:“平头帅哥肉三串!”“卷头帅哥牛肉五串!”“白脸帅哥肉丸六串!”“大手帅哥韭菜四串!”大声到在场的每个顾客都听得到,都成了见证人,搞得那些人都混得不好意思,乖乖地交钱了事。徐美思不仅搞不到她的溜子,而且还得赔钱奖赏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那些个家伙,还贪上了那口味,常去光顾林笑溪的生意,成了常客熟人。她为了堵住那伙人的嘴,还得花钱请他们的客,反过来,竟变成她徐美思照顾她林笑溪的生意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林笑溪与唐俊年去公园玩。待她落单时,徐美思安排人在她的椅子下面放了蛇,弄得赶回来的唐俊年远远地大喊:“蛇、蛇、蛇!”她却泰然自若,盯着天真的大眼睛,道:“蛇在哪儿?”待看到了蛇,她一把抓住蛇的七寸,看着蛇挣扎了一会儿,然后道:“蛇是蛇,我是我,蛇不犯我,我不犯蛇,放它去吧!”竟然把蛇放到附近的山林子里去了。然后,要唐俊年倒一瓶矿泉水给她洗手,边洗还边道:“这只手可是要摸年年的,不洗洗,一会儿倒把我家年年当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