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奴仆们跪了一地,俱是大气不敢喘的看着站在窗前,慢条斯理修剪着盆栽的女人。
等到剪刀被她丢到铁盘里,听到砰的一声响,奴仆们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长公主,在生气。
茹素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皇姑消消气,皇上并未下旨,事情还有转机。”
长公主手里握着枯枝,沉沉的看了茹素一眼,对方在这个视线下逐渐势弱,惶恐道,“……皇姑,此次刺杀,明显是斐党陷害,若是皇上那边不愿多做审讯,怕是咱们长公主府要背实了这个污名。”
“你以为本宫不知?”
茹素低下头,“是奴婢多言了。”
“斐相还真是好谋算。”长公主折断枯枝,温和的笑意背后藏着愠怒,“皇上遇刺一事,简直漏洞百出,偏那只鹦鹉是林邑进贡,那个所谓的东瀛武士,也咬死了与林邑使节熟识,皇上虽有佛心,但一向容忍不了有异心的臣子,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
“先前本宫在户部一事上让斐党失了脸面,如今他们居然想拉本宫母家落水。”
“没做过的事,本宫不惧。”长公主哼笑一声,将碎成渣的枯枝丢在盆里,“备马,本宫皇弟受惊,于情于理,总要看望一趟。”
“是。”茹素急忙应下,忽而想起一事,又赶紧说道,“皇姑,据下人传信,说遇刺那日皇上口谕,救驾有功的齐阁老幺子,被拟升锦衣卫指挥佥事,旨意约莫这几日便下。”
“哦?”长公主眉头蹙了下,权衡其间利弊,又宽慰的舒了口气,朱唇弯起,“倒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几年,就坐上权臣的位置了。”
“皇姑看人一向是准的。”茹素附和一句,“这回可需要那人从中翰旋。”
“不。”长公主摇摇头,“此事不简单,怕是不止斐党,还有人鱼目混珠,现在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轻易不要让那孩子出手。”
茹素点头,上前将那盆只剩枝干的腊梅抬下去,轻声退出屋门,眸中翻涌着深暗的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