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沅把心中的不平尽数倾吐而出,又慢慢低下头,抬手捂住眼睛。
“我爷爷没了。”
“韩家只剩我一个了,我不能退。”
没有人知道她回来这一个多月经历了些什么。
爷爷离世,副将夺权,军士们也逐渐离心,军中多得是不服她这个女主将的将领,刻意滋事。
再加上三皇子几次三番的构陷,给她使绊子,差点就让她中了敌军的偷袭。
她用了最强硬粗暴的手段,将不服从她命令的将领,一个一个,都杀了,再伪装成来碰瓷的鞑子野军,抓了三皇子囚禁了起来,利用此事来警示皇帝,关塞若是没有韩家军镇守,危矣。
她不能退。
若有一分退缩,那她和这些忠于韩家的几十万军士,都将沦为叛贼。
“我明白,但还有一种方法。”千晚缓缓开口,“不费一兵一卒。”
韩沅不解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瓦解现在朝堂的三方对立,三皇子,或许就是这个契机。”
以斐相为首的斐党,以长公主为首的清流和以万昌德为主的宦官。
斐党簇拥三皇子,清流们则推崇前皇后嫡子为皇储,宦官则摇摆在这两派之间曲意逢迎。
“如果,这个局面被破坏了,皇帝处心积虑想要的平衡消失,他只能倚重于一个手握实权且最有可能成为纯臣的人。”
那时候,便是不信也得信。
韩沅眼神一变,握着茶碗的手渐渐收紧,喃喃重复了一遍,“纯臣么……”
“是,纯臣。”
不会被奸佞所左右,只忠于皇帝一人,甚至会为了忠君,不惜大义灭亲的纯臣。
韩家独苗,镇守关塞几十年,远离朝堂污浊,与三方势力无关,只要韩沅发誓此生不生子,那皇帝……再也不会怀疑她的忠诚。
千晚仰头将茶碗中的茶饮尽,缓缓起身走出营帐,留下身后俨然陷入了沉思的韩沅。
……
养心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