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这是鹿梨迄今为止见过用来形容美好之人的最妙诗句。
然而她眼前这个男人的耀眼程度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以上最妙诗句的形容范围,他似乎应该被这样形容:春风十里,五十里,一百里,冰糖炖雪梨,木瓜炖猪蹄,芝士玉米粒,新-疆大盘鸡,不如你,全都不如你……
总之,看着这位惊为天人的神秘男人,鹿梨感觉到了空前的口干舌燥与冲动难耐。
她昨天在阶梯教室、刚才在湖边,一共两次对奥司顿产生亲吻冲动,那都是因为奥司顿跟她有了近距离的身体接触,才导致了她体内的兔子恶魔被激发出来造成尴尬局面。
而眼前这神秘男人根本不用去做些什么,他仅仅是安静地远远坐在那些互相缠绕着的花朵藤蔓之间,就已经能让一眼瞥见他的鹿梨彻底丧失了逃跑的意志——这散发着危险野性气息的男人身上,似乎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鹿梨清楚地感觉到,在这神秘男人的无声诱惑下,自己十多年来一直在拼命压抑控制着的“兔子恶魔”空前猛烈地瞬间爆发了。
“我只是转过头来看看他,看完了马上转身就离开这里,我是绝对不会去接近他的!!”鹿梨在心里疯狂呐喊道。
然而,她下一秒却已经咽着口水挪开了步子,踏着柔软的草地朝着那男人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身边轻轻地停下。
“我只是走近一些仔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人,看完了马上转身就离开这里,我是绝对不会去碰触他的!!”鹿梨在心里疯狂呐喊道。
然而,她下一秒却已经双颊通红地在他面前跪坐了下来,将两只手分别攀上了他裸、露着的肩膀,从她颤抖的指尖,传来了他身体的暖暖温度。
“我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确认完了马上站起来转身离开这里,我是绝对不会对他做出奇怪的行为的!!”鹿梨在心里疯狂呐喊道。
然而,她下一秒却已经意乱情迷地仰起脸,在他那美好得不像话的温润嘴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滚烫火热的吻……
好奇妙呀,这种晕眩的感觉……他的唇,似乎带着一丝丝清新的甜味,这是为什么呢……
“小兔,是你?”
似乎是被鹿梨的吻所唤醒,在花朵藤蔓环绕之中的神秘男人忽然睁开了眼,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小脸通红的可爱少女。
鹿梨在他发声的瞬间就已经从他身上弹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那仍在发烧的双唇,咬着嘴唇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被这男人的话语所惊醒,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兔子恶魔早已溜得无影无踪,完全恢复了清醒的神智。
这时,她被各种互相交错着的复杂情绪完全淹没了——作为女孩子却主动献吻的羞耻感,把宝贵初吻在迷糊状态下给了陌生男人的自责感,清醒过来后才重新注意到这男人的身体竟然会发光所以产生的惊惧感,等等等等……
看到鹿梨并不说话,这神秘男人轻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忘了已经过去五百年了,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五……五百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鹿梨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位目测估计也就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这家伙看起来帅得不要不要的,难道竟然年纪轻轻地就得了神经病?
也对哦,正常人怎么会光着上身跑到这树林深处的洞穴里静坐?还张口就胡说,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乱叫什么“小兔”?他的身体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精神病发作时给自己抹上了某种荧光涂料吧……
这么一想,鹿梨就感到了深深的悲愤,长这么帅做什么不好,非要做神经病!而且害得自己宝贵的FirstKiss竟然是给了位神经病先生,这种事情要是在闺蜜夜话时间说出来会被人笑死的!
不过,作为曾经数次参加过给智障人群送温暖活动的爱心人士,鹿梨还是暂时先把丢失宝贵初吻什么的抛到了脑后。
只见她伸出小手去充满怜悯地拍了拍这位神经病先生的肩膀:“五百年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到我们学校的树林里来,不过你家住哪儿呀?或者是哪家医院……咳咳,我送你回去吧?”
“医院?”已经瞬间从中世纪油画美男沦落为神经病先生的神秘男人明显一愣,“我现在的住址是在逐日岛,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来拜访我么?”
鹿梨瞥了一眼他那沾满泥土已经辨认不出颜色和材质的裤子,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这穷困潦倒的神经病先生真是可怜,竟然幻想着自己是住在青森市的最高端别墅区逐日岛。
“不管你住在哪儿,总之,我们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我叫鹿梨,是青森大学的一年级学生,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担心。但是你掉进这洞穴来的时候有伤到脚吗,还能不能走得动?”
鹿梨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扶这位神经病先生的胳膊。
“鹿梨?这是你现在的名字?”
他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手,同时也挺拔地站立了起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淡淡笑容俯视着她:
“你认为我是掉进来的?看来你确实不记得了——不过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的重逢就暂时告一段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