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府残喘的门人又强打起了精神,他们要血战到底。这是武学世家的骨,生不能降,死则战死!
黑衣人们看到漫天红叶开始恐慌,围墙上埋伏着的弓箭手也不知道为什么纷纷惨叫。侯听雷自始自终都没有丢失他武学宗师的风度,他没有因为秦墨的出现而歇一口气,他不顾满身伤,更加发疯地拼到力竭。
战斗,厮杀,红叶,献血!
侯听雷不知击毙了多少黑衣人,又被伤了多少伤口,奄奄一息时,他对秦墨说道:“三年前突然出现的那场奇怪的红叶雨,我就知道你被他救走了。我认为你要回来报仇,怕仪儿伤心,一直瞒着她,侯家欠你们秦家的血债迟早要还,没想到今天你不计前嫌来相助,我侯听雷只好来世再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既然你把仇恨放下了,那么,仪儿……就拜托你了,希望你一定要让她好好活着。”
红叶飘尽。红叶似乎是鬼魅般的黑衣人的克星,他们再也抵挡不住秦墨的刀,而秦墨的刀法也似落叶般飘忽不定。在围墙外面似乎还有一个秦墨在拼杀,外面也是厮杀声不断,终于黑衣人们全部退去,留下了一地尸体。
空荡荡的奔雷府只剩下了满脸是血的侯君仪,她满脸泪和血,少女的心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思念三年,绝望三年的人奇迹般的出现,而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和她的亲人一夜之间全部遇害。喜?悲?无论是怎么要的交合,这实在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折磨。
啜泣,哽咽,泪如雨下。一百多具尸体,那些白天还活生生的亲人们一下子全都死在眼前。谁都不会相信,谁也不敢相信,一代枭雄侯听雷和他的名震天下的奔雷府会惨遭灭门!这仿佛是恍惚间的事,一切都好象在做梦。侯君仪长跪不起。
“仪儿,对不起,我来迟了!”秦墨从她深厚走来,轻轻地抚着她的肩头。侯君仪抬起头,满眼是哀怨:“你为什么还活着?这三年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啊?”秦墨充满了歉意,道:“对不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弟弟秦为被师父趁乱救下。这三年来,我们一直在跟着师父学武功,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一直都想告诉你我还活着,可是这三年来师父不间断地训练我们,闭关足足闭了三年。直到前几日我和弟弟才初步学成出师,却得到他们要来对付你们侯家的消息,于是我们两个连夜赶来,没想到……我们还是来迟了。”
侯君仪痛苦地说道:“可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泪水顿如泉涌。秦墨心里如浪翻滚,紧紧地抱住了侯君仪,不再言语,三年的痛苦与绝望挣扎,此刻无声更胜有声。侯君仪把头靠在他的胸口,破碎的一颗心终于有了依靠的地方。
一个满脸稚嫩之气的少年抱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说:“三哥,这个孩子还活着,还有气息。”侯君仪的的眼光显出了欣喜:“渐青,渐青,让我看看……”侯君仪想爬起来,但由于体力透支又跌回秦墨怀中。秦墨怜惜地把她轻轻放在地上,说道:“我来看看吧?”秦墨抱过王渐青。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把了一下他的脉搏,道:“你放心吧,他没有受伤,只是一时昏迷,我来给他输气。”他握住侯渐青的手,一股稳热雄厚的气从他的穴道中缓缓输入,过了片刻,侯渐青就慢慢张开了眼睛。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敌人退了没?”但是他看到了满院的尸体,立刻从秦墨的怀中跳起来,跪在尸体前痛哭,脸上写满了仇恨:“他们是谁?他们到底是谁?”
秦墨说道:“他们是三皇子底下极隐蔽的一个组织,叫作‘幽冥兵’,江湖中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来路,他们像幽灵一样来去无影,武功招数也各不相同,极其诡异,近年来跟着三皇子作恶多端,手段残忍阴险。”“三皇子?”侯君仪惊道,这个名字三年前出现时,是为了让侯家杀秦家,三年后再次出现,却是为了灭侯家,“三皇子为什么要杀我们?”
一旁的少年秦为大声道:“朝廷争斗,向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你的伯父侯见海背叛了三皇子,他自己都被三皇子杀了。这种宫廷皇权之争何时是头?只苦了无辜的人。”
侯君仪沉默无语。忽又道:“我们侯家害了你们全家,你们为什么还要来相救?”秦为冷笑:“哼,哥哥可能不恨你,但是我恨!不过恨又如何?世上仇恨太多,何故再添仇恨?冤冤相报哪来尽头?恩不可以不报,仇不报又如何?能挽回死去的人的生命么?报了怎样,不报又怎样?”年少的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
秦墨继续道:“当初你来救我,是那么的不顾一切,今天,我哪怕救不了你全家,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世上本没有放不下的恨。”跪在血水中的侯渐青听了心里十分茫然,仇不报?侯家一百多人白死了?但事实却如秦家兄弟所说,报了仇,这些死去的亲人能够复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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