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外面一人声音传来:“三个老鬼,就知道你们搞不定,三皇子早就安排好了,从京城调了‘幽冥兵’过来。”风断崖大喜:“是‘毒龙教’殷正那组人,这下好了,可以包饺子了。”侯君仪一听“幽冥兵”三字,顿时十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浑身不住地颤抖:他们终于又出现了!我要为父亲、哥哥报仇!想着的时候,手中的“血影剑”呼呼作响起来,似要吞噬所有人的血。
但是剑还没有挥出,“幽冥兵”已经动手了,暗箭、飞镖各种暗器如雨水般倾盆而下,顿时屋内接挡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密密麻麻的暗器几乎让侯君仪看不清周围的人,听音接档,几乎脚步踉跄。而又在此时,先前渐渐散去的枫叶,忽然如潮水般涌入道面馆内,同样是密密麻麻,比暗器更加密集,整个房间都是树叶的味道,眼前除了红色就是红色,只听耳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跟我走。”就被一人拉住手臂往外拖。
也不知是怎么到了屋外,屋外却雨停清风,看不见一片叶子,拉他那人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门口有两匹马,那人自己坐了一匹,骑马而去,侯君仪来不及想屋内的情况,只知道此人特别熟悉,连忙上马追奔而去。
那人在前面策马奔腾,侯君仪在后面拼命追赶,那人忽快忽慢,一会儿似乎要把侯君仪甩开了,一会儿又仿佛在等她上来。这追逐之间,侯君仪突然想起了十三年前那个和秦墨赛马的早晨,啼血乌骓和枣红马在湘江边欢快奔驰,是多么无忧无虑。此时此景,是那么的熟悉,前面那个人是他吗?他要带她去哪儿?
大约奔了约半个时辰,前面有亮光,是一处村落小客栈,前面那人停住,翻身下马,摘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庞。侯君仪大吃一惊:“渐青!怎么是你?”这带侯君仪出来的年轻人正是她的弟弟侯渐青。当年侯家惨案后,侯渐青跟着侯君仪在黄山顶上修炼了五年的本领,但他内心为父兄报仇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后来便一个人下了山,四处寻找“奔雷府”的弟子,自己创立了“红衣门”,专门与三皇子对着干。侯君仪在前几次来临湘城等秦墨时见到过几次弟弟,现在也有两年未见面了。今天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秦墨有关?侯君仪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侯渐青咧开嘴微笑,在侯君仪看来闯荡江湖多年的弟弟还是那么青涩,侯渐青道:“姐姐,两年多没见,你还是没变老啊,越来越年轻漂亮了。”侯君仪嗔道:“你这个家伙,敢来取笑你姐姐?我问你,你怎么和秦为在一起,秦墨是不是也跟你们在一块,他在哪里?”侯渐青看着姐姐焦急的表情,却不以为意,顾自说道:“姐姐,这里有家客栈,你晚上先歇息一晚,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侯君仪急道:“站住!两年没见面,你就要这么走了?快告诉我秦墨在哪里?他为什么躲着我不见我?”侯渐青见状无奈,只得说道:“好吧好吧,那我们把马系好,到里面坐下慢慢跟你说,行不?”侯君仪应声“好”,便转身去系马,刚要把马缰绳系到柱子上,只听身后“驾”一声,侯渐青已经奔出去十几丈远,再是上马追赶肯定是来不及了。
侯君仪急得直跺脚,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懊恼,欣喜的是从今晚的情况看,秦墨肯定还活着,懊恼的是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相见,究竟是为什么?侯君仪还在踟蹰之间,里面店小二出来了,招呼道:“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啊?”说着就过来牵马缰绳,侯君仪本没有想好要不要再回去看看情况,但是眼睛瞥见店小二手指上厚厚的老茧,又改变了主意。这家客栈里肯定还有故事。
侯君仪便让小二牵了马,走进客栈里。进去之后看,客栈很普通,楼下是大堂酒桌,楼上是客房,天色很晚了,也没有几个人进出。店里只有一个掌柜,一个伙计,侯君仪仔细打量了两人,都是练过功夫的,但绝对不是高手,再仔细看还在大堂喝酒的几个客人,底气空虚,双目无神,显然不是江湖中人,再往后院看,有几个人在搬运货物,从马车上一包一包往下抱,这一看不要紧,侯君仪吃了一惊,有一包没有包好,露出了一把刀柄。这里面竟是兵器,用布来包裹时为了避免碰撞发出的声音。当下,侯君仪也不多说,叫小二安排了客房,一个人进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