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箭如雨人如霜
彭山县是川地大县,最要紧是的是它地处交通要道,拿不下彭山,就过不了眉山。侯渐青率着五百义军,快马加鞭,一路不曾停歇,三个时辰赶到了彭山外。只见,离彭山十五里的山丘里,义军的人马正在休整,看士兵各个垂头丧气,耷拉着个脸,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侯渐青心想不好,肯定吃了大败仗。
侯渐青急忙赶到中军大帐,推开帐帷,只见首领王小波赤裸着上身,肩膀上、胳膊上都是伤口,一名医官在给他包扎,看来这一仗王首领打的十分辛苦。副首领李顺坐在一旁,身上除了灰尘,倒也没什么大伤,两人眉头不展,看到侯渐青进来,王首领露出喜色,随而转怒,伸出没受伤的胳膊拍着案几道:“我叫军师传命给你速速回来,为何到现在才到?”侯渐青一怔,忙赔礼道:“首领息怒,我等在回来途中,遇到三皇子鹰犬埋伏,所以耽误了时辰……”王首领又道:“你侯渐青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朝廷鹰犬能奈何得了你?”侯渐青欲要辩解,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遇见“刀王”了吧。
这时,在一旁坐着的副首领李顺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首领息怒,这不侯头领已经到了吗?我看他面色疲惫,想必路上也未曾停歇过,当下之际,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继续攻城吧。”说着,李顺向侯渐青点头示意。李顺的目光敦实稳重,让人看起来十分安心。
侯渐青会意,抱拳道:“属下来迟,请王首领赎罪,我愿领本部五百军士,攻下彭山谢罪!”王小波挥退医官,仰天叹道:“哎,想我义军建立至今,以几百乡民起事,到如今发展到七千余人,夺下三座城池,也都是亏了你们几个得力战将。此番攻打彭山,你们‘两大将、三头领’一个都不在,就打得如此艰难,希望你能助我顺利夺下彭山,我再给你点五百人马,但是今夜日落之前必须攻下,否则朝廷援军到来我们就要陷入进退两难了。”
侯渐青抱拳答令:“属下遵命!”
侯渐青领命而去,点起一千人马,来到彭山城墙下,只见县城虽小,但城墙高险,若是对方闭门不出,那日落之前攻下彭山可就没法完成了。侯渐青正想着,却不料此时城门打开,数百兵士蜂拥而出,当中跃马奔出一员武将,只见他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手中持一根“混元铁棍”,约有百来斤重,只听他一声怒吼,声如惊雷:“杂碎们,又来找死是吗?看爷爷把你们打成肉饼。”
侯渐青没想到对方如此藐视,不由怒火中烧,拍马向前:“狗贼齐元兴,杀我将士,辱我兄弟,你能挡得了我三剑,就算我输!”齐元兴见侯渐青身材瘦小,面目清秀,武器也只有一柄小小的宝剑,不由大笑:“小娃儿说大话未免早了点,吃爷爷一棒!”说着,拍马过来,自天向底,劈头盖脸一棍挥来。侯渐青运气屏息,闪电之间拔剑相挡,“当”的一声,两人都吃了一惊。
齐元兴吃惊这个瘦小清秀的小子轻轻一挥剑,居然能把他一百五十斤的“混元铁棍”挡开,而且他从棍子那端的宝剑上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力道,这力道居然从一柄薄薄的宝剑上涌出来。侯渐青也吃惊,这一挡,他感觉出来这个大块头根本不会内功,不是江湖中人,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一棍挥下来的力道,外家硬功夫居然如此厉害!
突然,侯渐青想试试“刀王”教授的刀法,当下气静神闲,将剑柄自然垂下,静静地看着远方。齐元兴很诧异,看着侯渐青做出这么奇怪的动作,这哪里是在战场上,几乎没有一点防守的架势,而且眼睛里看不到他任何杀气。齐元兴心里嘀咕对方在弄什么花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运足了十二分的力道,挥棍横扫而去,这一扫,似千军万马,卷起尘风飞扬。两边兵士都看的呆了,这侯渐青是在等死吗?
侯渐青脑子里想着“刀王”的话,“刀法是心法”!对,就在这一刻!侯渐青将剑挥过头顶,轻巧巧地背在肩膀上。只见齐元兴已千钧之力挥过去的铁棍,突然势头减弱下来,所有人只看到了他的右臂膀,连着铁棍,轰然落地。鲜血如喷泉一般从他断掉的肩头涌出来,撕心裂肺地哀嚎倒地!
这时,义军阵中雷鼓争鸣,兵士们呼喊着杀将过去,喊声震耳欲聋。而彭山守军连滚带爬,急急忙忙往城中退去。义军杀将到城角,眼看就要攻入城墙,忽然,只见齐刷刷亮出弓弩!而且不是一般的弓弩,形似秃鹰,箭有十发,“刷刷刷”射下来,义军将士顿时倒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