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服软的话,宁霄顿了顿脚步,其实他也自觉有些冲动,毕竟自己对体内的家伙还完全不了解,贸然去找顾浩也不见得是好事,于是他决定跟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好好聊聊,至少也要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用不着道歉,前辈你先告诉我,怎么你会跑到我的身上来的?”宁霄重新坐了回去,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好在现在他占据了主动。
“这算是我自作聪明吧。”木凡尘的声音显得失落无比。“三年前,我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森林出现,像是在寻找什么。后来渐渐发现,那个人类也是在找寻我的踪迹,我四处躲藏才没被找到。三年过去,那个女人一直没有离开,所以我推测她肯定住在这里。我决定先发制人去打探她的位置,果然在这里发现了你们的住处。”
“他说的应该是兰姨。”宁霄心中暗自想道。
“在此之后,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徘徊,打算等到你们离开。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果不其然,那个女人继续在森林的深处寻找我的踪迹,却不知道我一直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我原以为可以这样安全地呆到你们的离去,可就在昨天,另外一个人类突然现身,而且就在离我的住处相隔不远的地方。”
“浩叔应该是去打猎才偶然碰上你的。”宁霄解释道。
“这是我后来明白的,但当时我大吃一惊,满心以为行踪暴露。为了不坐以待毙,我悄悄出去观察他的举动。我看到他只是在猎杀低级灵兽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可没想到一瞬间被他察觉到我的存在,随后就开始追捕。原本只是他一个人还不至于把我拦下,可惜我太谨慎,没有率先进攻,结果被他拖延了时间,等到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我已经失去最好的逃脱时机。”
“更让我没料到的是那两个人类的攻击力异常强悍,而且配合默契,处处将我压制。无奈之下,我只得舍弃附身的躯体,化成能量体逃走。那两个人类还是不依不饶,我只得四处逃窜,那女人的追踪术实在是厉害,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每次都差一点点就能逃掉,哎。”木凡尘说到这里,语气中的不甘展露无遗。
“最后我突然想到了你。在监视他们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男人在训练一个没修炼的小家伙。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两个通天境的强者会带着你,也并没有在意,但在危急关头,我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着你住的方向飞了过去。”
听到这话,宁霄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感情自己差点被当成人质了。
“那,后来呢?”
“果然不出所料,那两个人类顿时加快速度,甚至想要跟我和解。我推测你对他们来说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决定破釜沉舟,进入你的身体,以此要挟那两个人类,只要我成功将你控制住,就有跟他们谈判的资本,也会令他们投鼠忌器,这样我逃生的可能会大上许多。但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既然能够让两个通天境的人类相随,怎么会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我附体。我自认算计过人,这次栽在你的手上实在是我自作聪明。”
话说到这,宁霄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只是这一事实并没有令他感到释然,反而带来更多的疑惑。为什么自己身体里会有莫名其妙的封印?是那个神秘黑袍人所留还是两位师父的手段?这些宁霄不得而知,他也并不打算去询问,因为顾浩曾经说过,“我们不告诉你的那些事情,要么现在知道了对你没好处,要么我们也不清楚,所以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寻找答案。”
一想到这里,宁霄就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毕竟他连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都不清楚,其他的就更加无关紧要了,但身上的家伙无疑是个膈应人的东西,有个灵魂躲在身体里说话,这种感觉极其难受。
“前辈”,宁霄冷冷道,“如果当时你成功附体,是不是会对我不利,如果谈判失败,你是不是会害我?”
“小家伙,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自家性命被威胁,是个人都会恼怒。可你倒过来想想,世间的事情就这么奇妙,你不但没有丧命反而得到一场大机缘,说起来你赚大了。”木凡尘开始好言好语地安抚起宁霄来。
“算了吧,这样得来的机缘我才懒得要。”宁霄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也是,能请得动两个通天境的人类当老师,你的背景定然非常强大,也肯定不缺精源兽,看起来倒像是我自己活该找死了。”木凡尘的语气越发苦涩和黯然。
“这你可说错了,我没什么背景,浩叔和兰姨也只会再教我两年,之后我就要一个人闯荡大陆。所以在此之前我得把你这个麻烦给解决掉,不然我一个人不可能安心上路。”
见到这个小家伙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木凡尘也开始动了念头,被封印住自然令它绝望不已,甚至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但眼下宁霄对它的态度,反倒让木凡尘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那个,小娃娃,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妥不妥。”木凡尘思量了片刻,试探着开口。
“你说吧”,宁霄勉强升起一丝兴趣,想听这个差点害了他性命的家伙打什么算盘。
“咳咳,这样吧,既然你对我的灵气并不是很感兴趣,我倒是有桩合作想跟你谈谈。”
“合作?什么合作?”宁霄对木凡尘突然冒出的来的高级词汇顿时来了兴趣。
“我在你体内被封印住无法脱身是不假,不过随着你实力增长,对封印的控制也会慢慢增强。到那时你就能逐渐解开封印,同时也可以动用一些我的力量,等你完全掌握了封印的时候,就可以把我放出来。当然了,在这个期间我会拼尽全力帮你,护你周全。”
听到这番话,宁霄陷入短暂的思索,这个合作理论上来说未必不可行,但存在着诸多隐患,他要么干脆拒绝,要么将隐患一一挑明,然后寻法子解决。斟酌利弊之后,他决定冒一回险,跟这个危险分子谈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