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槐花,今年三岁,那个是我的哥哥,叫槐树。他是狗蛋儿,他是臭儿,这个最小的叫二蛋,是我们的弟弟。”槐花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也把另外四个小孩子的名字也介绍给顾相安。
“槐花,你们在这里等哥哥一会儿,哥哥去办点事情,再回接你们好不好?”
“哥哥,你会把我们留在这里吗?”槐花眼中的亮光淡下去几分。他们本来就是被抛弃的孩子,他们害怕再次被抛弃。
“哥哥说话算数。你们还在缸里待一会儿,好吗?”顾相安伸出小拇指,“我们来拉勾勾好不好?”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槐花天真的与顾相安拉着勾。
“我们不想在缸里待着。”槐树看顾相安去搬弄那三口缸,眼神怯懦。
顾相安手一顿,转身看向槐树。槐树低垂眼眸,不敢看顾相安。
“好,那你们就在桌子上坐着,等我回来。”
顾相安从这间屋子转身到另一间屋子里。里面大人的打闹声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就停止了。
“救命啊,救救我们啊,再不来人,我们这里就会被淹了啊。”一个脸部溃烂臃肿的女人爬向顾相安。顾相安就站在门口,看着向他爬过来的人,掏出匕首,直接插到了门框上,没入门中有两指深。女人吓得停止的动作,另外的十几个人也是一脸惊恐的看向顾相安。
顾相安看着终于老实了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只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声。顾相安把匕首从门上拽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放在手中把玩着,可他们就觉得顾相安手里把玩的是他们的脑袋。
顾相安用匕首割下衣袍的一角,蒙在脸上。然后慢慢靠近他们。可他们却步步后退,仿佛此刻得了疫病的是顾相安。
“你别过来啊,我们都是得到瘟疫,你过来我们就会传染给你,你也别想活着出去!”一个断臂的男人说话了,虽然是威胁,但语气里满含祈求。
男人终于受不住了,大哭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们啊!我们也不想害他的呀。我们这病是没人给我们治的,我们实在是没有药,我们连吃饭都是问题。是那个男人,他不配合,他该死!我们并没有想要害的,我们只是想要他的药!”男人的声音逐渐扭曲,配合着他那张溃烂臃肿的脸,显得格外的恐怖。
顾相安看着手里的匕首,又看上那个男人。
算了,脏了我的匕首。
顾相安就靠在墙边,随手拽下一根茅草。“那槐花他们几个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看向顾相安,语气里透着蛮横。“我们的孩子,爱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可能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所以有些事情他们也不怕了。
“槐花,是被你们拐来的吧?”顾相安手里的麦秆儿冒着热气,不过屋里比较昏暗,看不真切。
一个老妇人听了,立马面露怒色。“呸,我就说那几个小贱蹄子不亲近,啥事儿竟然都给一个外人讲。”
“老子真是白疼。养条狗都比他们听话!”
“还有…”男人话没有说完,直接倒在了水中,扑通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顾相安:“你们这麦秆儿,质量还不错呀!”
在众人眼中,此刻的顾相安虽然在笑,但那比魔鬼的怒还要可怕。
他们怕了,他们原本以为早晚一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当死亡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知道能多活一刻都是好的。
现在那些人,格外的配合。顾相安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格外的老实。
这几人是从鹿港村跑出来的。前几年刚下雨时从山上冲下来两头奄奄一息的野猪,他们本就住在一起,一人见了,其他的人自然不甘心。结果他们五家人共同分食了这两头野猪。可他们没想到,这两头野猪竟然是得了疫病的。第二天,他们集体发热,脸部发痒,皮肤开始出现溃烂。他们不敢告诉村里的其他人。如果被村长知道了,他们是要被活活烧死的。所以他们五家人在晚上的时候集体收拾东西跑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个法子,说只要把自己身上的一碗鲜血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喂给一个童子,然后再喝童子的一碗血,他们便可把自己身上的疫病转嫁给童子。他们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钱财,从五个家庭中买回来了五个小孩。说也奇怪,自从这个五个小孩到他们家里后,他们身上的症状明显的减弱了,皮肤也慢慢的不再溃烂。
他们等着八月十五的月圆夜换血。可他们等了两年,两年的八月十五,月亮都不是圆的。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失去耐心,对这些小孩子不是打就是骂。这次的洪水使他们的症状又再次凸显出来,他们脸部又开始溃烂臃肿,高烧不断。他们偷偷找过几个大夫,大夫看到他们的模样都吓跑了。他们身上一点银钱都没有,他们就去劫路上行人的钱财和药材。不愿意给的,他们就偷偷的去划伤他们的身体,然后把他们的黑浓摸到伤口上,他们也会沾染上的。
“嗯!”一个男人闷哼一声,直接被顾相安一脚踹到了桌子边,然后三根麦秆儿从顾相安手中飞出,直接插到了那人的眼睛以及咽喉处,当即毙命。
“你们就是用这招,来骗行人的吧。”顾相安看着已经死亡的男人,语气冰到零点以下,“我可不是他们,阎王要你三更死,我两更就能送你们去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