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辨,日月不明。
是白昼,乌云黑笼。是深夜,万物不宁。而今已是灰色蒙蒙,清浊难辨的苍茫天气。
大雾笼罩了整个战场,水气湿湿嗒嗒的,并非似雨,而是像露珠一般滴落,只不过潮湿加速了坠落,仿佛雨一般的下着。
远远看见天佑整衣戴冠,缓马轻走而来,子沐亦骑马相迎,蹄声悠悠,宛如竹敲玉打。两人碰头,相对冷笑。这时忽见身旁的悬崖峭壁上有一个人影,由于乌云笼罩不辨相貌,但知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心思恍惚之际,欲看透朦胧见个细腻,却听那女子自言自语道:
黑云白昼冷衣着,憔悴更琢磨。暗伤神楚,几番烟雾,空谷误人说。
青春梦好难留住,花落又新活。脉脉山茶,伊人模样,风雨洗婀娜。
(词牌《少年游》)
女子的话音刚落,古木峰山头顿时一片死寂,噼里啪啦的惊雷乍响,明明灭灭的吓破人胆。女子仿佛被吓到了,惊慌的离开了。古木峰慢慢地变得乌云凝重,渐渐地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闪电交加、狂风肆虐,只有那里下起了磅礴大雨。一眼望去仿佛能在这漆黑的夜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大殿之上,那双阴冷的眼睛俯视着天下,就好像在说没有光明的世界。
……
子沐心下沉吟不解……又是她?她到底是谁?遐想间,天佑铁戟戳地,砰地一声巨响——“爱管闲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来这里可不是跟你谈天论地的。”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这么冒险——至于吗?”
“火烧娥山,杀死了百十余口村民,还嫁祸给别人,这种事恐怕只有你做得到。最可耻的是杀了人,还让他的亡魂去做阴差!”
“不错!因为只有枉死的灵魂才有戾气,虚体才可以侵泡在鲜血里吮吸腥味,成为一只听人使唤的嗜血狂奴。不过慕天霸好像是个例外,这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要不是有‘惊魂雷’牵制住他,恐怕他早已经还魂了!新柔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知。老天封我为善恶使者,只要是有上门诉状的,我就会仗义行侠。”子沐之所以清楚就是因为慕天霸托梦而来,但是他害怕慕天霸的亡魂虚体遭受迫害,故此如说。
“在女人身上下手,你也算是行侠?”
“这也是被逼无奈,想证明一个人的清白少不了当事人……要不你也去?你要是合作的话,也不用动刀动枪的。”
“你有情敌的话,会怎么做?你的目的应该是双古钩镰刀吧,可惜人族没有人能驾驭的了!”
“你那也算情敌?”
“在我看来他是……”
“你做的太绝了,有够心狠手辣的。我不仅要救他,还要为他讨回公道,反正有你在,就不会有安宁。”
天佑见他傲慢,紧紧的握住铁戟,当下大喝一声,纵马一跃,那手中铁戟突然旋转猛搠开来。正所谓:“将使衣冠马靠鞍,龙盘虎卧敢作天。”他真个是比先前更加勇猛异常,出手干净利落,招式迅猛敏捷。几十回合下来四处零星稀落、狼藉一片。手里的冷月洗天戟宛如一道月光,可明可暗,可长可短,一切变化皆应由心变。
子沐大为惊讶,这家伙较之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想要胜他可不是那么容易了!遂倒转大刀,横于胸前,使了一招“斩境·戈青龙”!只见大刀青光一闪,一条青龙啸天而出,直把灰黑的天气弄得青雷吱吱作响。俄而,落地奔袭,雷击火,火烧冰,在地面上无情地烧杀开来。
但见:
蓝光流火漫飞天,草木成冰不似前。
玉碎全然为别样,风吹刹那若新园。
绿林野地平空起,雾霭山河滚滚遄。
小雨初晴春水后,倏然惊觉梦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