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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大手印(2 / 2)

“明白什么?军令如山,还知道吗?”

郎子冲不语,无奈之下只得前往神木,替换英柏。英柏交代妥当,便前去祭拜天霸。路过一片枫林,听有歌声,宛转凄切。好奇之下,钻入林中。见溪水潺潺,路面湿滑,枫叶殷红如醉。歌声越来越近,恍惚间如身入女人闺房之中。顿觉经脉酥软,血液载香。走了几里,见是泪珠女,当下大喝道:“原来是你,看戟!”

泪珠女凝眉怒目,拔剑来刺。英柏双戟旋飞,凤翅高翔,一声怒吼,灵气登时凝成黑丸,吸引外物。泪珠女脚软,扑倒在地,哭哭啼啼,娇嫩之躯颤动不已。乳似玉兔,微微波动,撩的他神魂颠倒。英柏收了双戟,见她长发旖旎,窈窕可人,穿着浅蓝色上襦下裳,裹着白色诃子,绕着紫红披帛,腰封迷人,让人禁不住有搂抱之心。正是:

窈窕书画生仙女,古境幽山配美人。

墨发秋眸勾溢彩,寒肩春水欲淫魂。

浅梅妖娜凌风瘦,乳燕窈窕啄露亲。

困柳纤足比西子,慵花雪骨鉴飞云。

“你投降吗?”英柏轻声问道。泪珠女道:“家都没了,漂泊不定,我当然想投降,只怕你们容不下我。”英柏听此,便要扶他起来,谁知她一下子扑倒怀里哭哭啼啼。英柏忘了分寸,搂住她不停的安慰。泪珠女沉吟道:“我是鬼,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怕,我替你求情。”

“我又不是你亲人朋友的,他们不会听得。”

“放心……我娶你,保护你。”

“我是鬼,你不怕?”

“以前离你很远,感觉模糊,现在近了就更放不下了,说什么也不让他们难为你!”

泪珠女暗自心喜,趴在他肩膀上,合眼欲睡。英柏把她叫醒,一同去祭拜天霸。谁料祠堂震动,石像变黑,吓得泪珠女躲在他身后,不敢出声。英柏心生奇怪,跪下哀求道:“大哥,饶恕她吧,我要娶她!”

石像巍然不动,一会儿寂灭非常,落叶成叹……

泪珠女气得推翻桌椅,踢倒香炉。英柏急忙制止道:“你干什么!”

“谁让他吓我!这么多年来,我担惊受怕,日夜提心吊胆。要不是他们要杀我,我会杀他们吗?要不是担心自己的家被人抢了,我会认东方天佑作义弟吗?你们要是先一步拿下七连山,我跟你会是仇人吗?”

英柏正在热恋之中,始终被他牵着走,看她流泪于心不忍,就安慰她坐下歇息。自己一个人摆好桌椅,打扫梁柱,烧香跪拜道:“大哥,多受你照顾,我才有今天。兄弟之心,实在难以言表,还望大哥体谅,保佑我们!”他烧了一束香,让其祭拜。泪珠女耍性子不肯,他也只得依着。

他想上报,却又不敢,于是写信让林锋帮忙,自己倒置身事外了。当大哥的自然要受罪了,林锋不知所措,持书发呆。香狐托着腮无奈的说道:“这事挺麻烦的,谁知道她有没有阴谋诡计。答应的话,害怕害了他。不答应,又见不得他伤心。我看还是压下吧,反正龙哥哥忙着比武大会,也无暇顾及。”

“你竟想些歪主意,上次夺帅,我还没说你呢,如今还敢不报?”

“我那也是没办法,要你说该怎么办?”

“咱也写封信,放在他桌子上,什么时候发现,就看天意了。”

香狐噘嘴一笑道:“好吧,就依你,反正横竖都一个样。”

林锋想除了公主以外,也只有虞婷敢跟尤梦较劲了,就委托穆少红带去,含糊其事。虞婷知道后,撕毁了信件,偏不让他知道,对少红诉苦道:“现在不是答不答应的事,还是先开解上官英柏吧!谁没领教过郎子冲的死脑筋,这几个兄弟一个脾气,不怕他殉情啊!谁愿说谁说,反正我不参与。送信这事,谁也不行,让他自己去。”

“你就帮下忙呗!倒霉运,由他自己承担,怨不得别人。依我看来,龙神不一定不答应。就算她以前忠心东方天佑,那也是各为其主呀!再说是鬼怎么了,喜欢就好呗!我看呀,她顶多就是耍脾气,惹人不高兴而已。出兵打仗的事,他们都是以成功为目的,才不顾及个人恩怨呢!她也参与不了,好生做上官夫人就得了!”

“发火我顶着,出事你们承担。反正攻入法界我也没机会添乱了,死了倒安静。有事到林子里找我吧,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弥补人类所犯下的错误。如果没有法界,或许也不会有我。被人祈求下来了,总不能白白上去吧……”

“姐姐太偏激了,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玩的。我也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正义,只不过不想看到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罢了。如果不认识你们,早让人类自生自灭了。答应我,不要告诉其他人。虞夏因我而伤心,终归要因我而解脱。你就成全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别老贴着我不放。”

虞婷又写了封信,把撕毁的纸片也包了起来,一同放在尤梦的寝室里。也许是上天注定,这夜尤梦恰好回来,看见书信,便叫飞雪去找虞婷,但也只是把少红叫来了而已。一路上,少红左思右想,谎话真话在脑子里反复徘徊。以前尤梦发火的时候周身火焰暴涨,而现在他认真起来,一双“赤瞳”让人胆颤。

“别骗我,我看得出是她的笔迹。”

少红含糊其辞,吞吞吐吐。尤梦又冷笑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样,能牺牲诺雅的话,就不牺牲虞婷。看来人一出生就被下了魔咒,始终要面临难以两全的抉择。有时候真羡慕东方天佑,不顾后果,凡事唯有一心。这件事就当我不知道,你们都下去吧!”

他睡不下,提了坛酒去洛水。因为大会将至,一来离雪城古堡近,二来景色优美。有道是:“江山应有绿,大海不无川。何似江南水,娇滴独映天。”在一处高山凉亭下喝酒赏阅,这里也是零星的雪花,巧在月亮高挂,照耀银雪,闪闪晶晶的犹如下着毛毛之星。尤梦喜欢喝醇柔味淡的,让身心微醉,而不乏思索。他现在不敢大醉了,因为他知道醉了根本做不了什么,还不如有伤心之感、欢快之心来得真切,身有微醉,面对弦月,唤来清风之吟:

涧雪晴风,月独高挂,舌前淡酒,吹花心受。浅梦寒梅,醉香同与,横下晚江依旧。花落香难在,长天外、离人沉久。一路萍踪,半面疏星,迟暮身后。

前度春兰回首,移种腊梅旁,山花随右。胡叹人生,梦飞舞乱,知是酒中魔咒。四季相厮守,物格分、水荷山柳。试言轻吐,举杯一较,寒凉凄透。

(词牌《青门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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