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梅香雨。戴金簪、兰肢纤手,笑风犹舞。半亩桐花勾看梦,明月流波渚。芳草雪、天涯坐许。醉酒清华三两土,破红尘宁静须无度。歌未歇,醒时路。
陌生花下新凉露,等闲飞过黄鹂鸟,啭音啼句。寻觅兰花不相识,回首三年绿树。莫要懂,微乎礼数。浅画眉山交友道,望中间多少情人语。清在浅,道深苦。
(词牌《贺新郎》)
中原一座无名山处,有一座水榭,寂静优雅,篱笆环绕。这是水莲仙姑的住处,自月姬·花仙子死后,仙姑独挑大梁,担任了环境治疗师一职。尤梦又请端木兰相助,欲研究十二灵株的封印之法。今坐于篱笆墙外散心,忽听的远处传来此吟,当下饮酒自言一句:
“不向天涯逢旧处,空山独自觅新人。”
心里想到,这定是李女之情,若不将她铲除,恐怕日后困难重重,到头来不知是非成败,尽茫然其中。何况她又掀风波,在古道建立了“擎天捍卫”。他起身入榭,问道:“可有眉目?”仙姑回道:“好办法没有,怪办法倒有一个。”尤梦笑道:“居然有好坏之分,莫非又是活人祭祀?”仙姑道:“一半一半。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要克制天劫,须是北昆神木,若将其化为灵子,移栽天改府界,可将其镇压。”
尤梦沉吟道:“好好一棵神木却又要移栽,太残忍了!”端木兰道:“我们所拥有的都是花仙子所记载的灵株资料,字迹潦草,龙飞凤舞的,有多处不解,最好去看一下,可惜也不知道在哪里。”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便各自忙活。
某日,司空挽月与池小怜疾疾而来,后跟几十名沫舞弟子。尤梦眉头紧锁,小怜笑道:“你放心,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仙姑的。”尤梦问道:“我正用这呢!”挽月道:“力北收到消息,说有一批江湖人藏匿在神木村,像是在研究神木,所以我们来请仙姑去一趟,看其中有什么阴谋,那神木究竟有何不解之谜。”
仙姑苦笑道:“得,刚找到个歪法子,李女又开始行动了。”尤梦闻说此事,便已断定李女就潜伏在侧,时刻紧盯着自己,却又为何自露马脚,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幸亏当时没冲动,不然仙姑二人早就身首异处了。他道:“告诉我如何将神木化为种子,我这就去办,你们自此莫在参与此事。”端木兰道:“神木是魂化而来,灵性极强,拔根后自可变为种子。”
尤梦紧握双拳,径自而去。沿途四海宁静,却暗藏波涛,不知怎地,如今他感觉敏锐,似一切土地都踏在脚下,再大也不过三尺之地。瞥见一处石矿,人员嘈杂,熙熙攘攘。他按落云头,方知是北昆的“石化山”,询问道:“为何如此仓皇?”
一个身穿铠甲护卫答道:“南韵易主,凤氏归位,须重建府邸,加紧着赶日程。”尤梦道:“西头烟黑,似在煅烧妖物,那又是为何?”士兵道:“两相无瓜葛,属下也不知缘由。近日来此地石工频频莫名失踪,以致无人敢来,就剩这几个。派人探查,也没结果,可能是被豺狼虎豹吃了,就不了了之。”
尤梦辞去,深入其境。忽地一男子急忙转面,嗖得一声逃走了。尤梦紧跟其后,大声喝止,此人不为所动,头不转脚不停,尤梦继而龙爪直伸,灵气只如绳索般缠绕其身,抓住了他的脖子。
近身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道:“北冥辉,怎么是你!”北冥辉突然挣脱,暴走龙气,不容分说,兀自一拳打来。尤梦握其拳,右腿横扫,竟然把他的腰给踢折了。尤梦恶狠狠道:“莫非你也是浮石捍卫者?”北冥辉倒地不起,狞笑道:“世事难预料,我也不知自己所签约的皇陵卷轴内暗含这一条诅咒。我心已被法界教化,并非你故交,莫要以相识而论。”尤梦愤然道:“祸出李女,你并非自愿,我不杀你,但你要告诉我,这炉厂目的何在?”北冥辉扭正腰骨,霸气外露,铿锵道:“少废话,有我无你,有你无我!”说罢,以死相拼。尤梦功力沉厚,岂是他所能敌,只是一方骁勇,一方胆怯。正是:
神武动云迁,飘摇满谢天。
吟声雷电过,斗气火龙喧。
破地风无止,吹秋一点残。
多情今有感,萧瑟往流年。
不解缘何处,飞花梦见怜。
尤梦虽于心不忍,但转念一想,若是被玉瑶看到,肯定会伤心满面,不如让他暂时消失,日后再作决算。当即一掌拍散,飞逝无影。天改府界空中有一颗明亮的水晶,立刻变为灰色石球,待染光泽,须以命令,方重降人间化为擎天捍卫的战士。尤梦小心潜入,见平房土屋,苍乱迷蒙,不复人气,只作是古老的烟村。街衢横卧青石,有着植物花纹,化石悠久。
须臾,有人赶马车而来,他身穿黛紫衣裳,前绣枝纹,后刺竹林,却是北阡陌。尤梦暗自忧愁,细观动静。北阡陌利落跳下,口中喃语,只见于化石中钻出厉鬼,俄而,风吹化衣,与阡陌着装相同。纷纷向马车走去,掀开黑色布盖,居然是形如米袋而堆积成山的尸体,有琼花派弟子、古道人士等。他们相互催促,言谈宛如大活人,尽皆振振胸脯,抗肩背运。尤梦变作蜜蜂,轻盈随后。
一家茅院里宽敞无比,金鼎着火,通红四溅。投掷尸体,无何便炼化石。取出之后,沧桑古老,附着胭红血露。再加由石匠开凿,粗略四方,形如青砖。再让劳役搬向了石化山。尤梦不禁骇然一惊。这时劳役却戛然而止,静立不动,少选,掉头而回堆于土屋檐下。尤梦顾虑,于心思道:“这些青砖莫非要混入石材,用于建造南韵凤府之中?却又为何止步而回?”正虑间,突然飞来一只蜂虎鸟,他急忙飞入山林,变化为人。那鸟亦摇身一变,绰约仙女,曲线窈窕。
水尤梦冷笑道:“果然是你,今天我就把你收了,省得日后麻烦!”
李女呵呵笑道:“谁怕你呀!本姑娘有事在身,不与你交战,但你也休想破坏我得好事。”话后,腾云而去。尤梦穷追不舍,在一处云雾潮湿之地,李女却落于地上消失不见。他环顾四周,见苍翠幽静,雅然融乐。四处寻觅,无有一人,踌躇之际,要腾云却飞不起,行路又茫无边际。难道是一所梦幻虚境?懊恼之下,雷霆千钧,火烧万里。热气蒸腾,风吹云散。忽地发现乃是古道巫女村遗迹,急忙熄止火焰,但四处已被烧毁,一块残缺的墓碑倒吸引了他的眼球,上书:“大神古一园。”
他不知李女何意,虽然幻境已被烧毁,但怒火之下必有余伤,波及现实,致使破败不堪。他摇头叹气,反思过失,要重回石化山,却见慕容慧气鼓鼓跑来骂道:“瞧你干的好事,我好不容易找到线索,都被你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