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映秋花萧瑟绿,晚收明月落朝红。
香烟古木情非梦,春水流云静若龙。
不识黄昏常醉酒,茫然痴梦远山中。
柳黄昏眉眼一瞪,扇风拟形,妖兽若风流之绘,冲击似万把刀剑,乃是本门绝技“有形风物术”,造形极快,流动电速,纵能格挡只觉如铁锯飞速拉割,实难招架。或造龙或造虎,天地万物尽收囊中。眉眨间天风速即化拟成形。此功所造之相,攻击强施法快,但所保持的时间较短,须在短程距离杀敌。
众人围杀子沐,他则立身三丈之外,扇风造物。相斗一时,子沐见脚下出现一个偌大的八卦,众人不约而同按阵法走位,并不见柳黄昏传令,只见他碎碎念语而不知所说为何。但众人所摆之阵,时如雁形,时如一字长蛇,时如七星北斗,等等不一,变化莫测。众人不懂阵法,而脚踩地罡,心底浮现鹤氅道人的指挥身形,并有宫位图谱。都知是柳黄昏的“阵决唇语”,遂按其法摆阵,直打得子沐难以招架。
子沐惊慌失措,待欲逃跑,哪知众人速即投剑,射如弓矢,不幸身中数剑,血如泉涌,只听的一声浪笑过后便一命呜呼,化为了一地蓝冰。
柳黄昏趾高气扬,众人欢呼雀跃,却见栾凌波赶来似有急事要说。他趁人不备,转入僻处相问。栾凌波道:“你杀子沐跟顾天涯杀子沐,一前一后,间隔两个时辰,这其中有蹊跷,须要谨慎行事。我见‘蝉林蜡馆’都有尉迟、荷千水的独门秘术,但多半是子沐的境法,因此晃过了我的眼睛,而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柳黄昏笑道:“你不用担心,正所谓‘智谋天下地,对阵斩雄兵’,只要我手下有人,就算他三头六臂也必死无疑!”
栾凌波笑语称是,辞别而去,欲找五神通喝酒,路到中途却见黛青松等人于树下乘凉。他近前问候,黛青松伸手一指,沉吟道:“你可见前方有什么异样?”栾凌波纵目极视,只见林木交翠,蛛丝布网,两树之间、草叶之上、大大小小甚是密集。他冷笑道:“观此形景,是蛛妖女唐李无差了。”黛青松道:“此间暗藏伏击,林中杀戮多不露影,定有镰刀螳螂。”栾凌波道:“你怕小女子?”
黛青松哼声道:“我御神殿有一神功,乃‘春秋物法’,入门习医,后而学武。都说我的武功乃是戏法,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日后少再嘲笑我!”话音刚落,衣装登时变样,颜色样式与前不同,其“换衣君子”的称号就是由此而来,或装同而质不同,或抗雷或抗火或抗毒,无所不能。所换之物非虚乃实,然在变装之时会吸收四周所需之物,并且洒落原本衣装所含的不需之物,其奥义在于“一年之内各有花开花落”。
众人紧跟其后踏入林中。这时,风吹丝化,宛如毛毛细雨,温凉之中玫萼再次飞舞,移时浪笑疯癫,传来一语:“纵得北风八千雪,青华不变往容颜。”
黛青松暴怒道:“可恶的混蛋,有种你给我出来!”
子沐回声一笑:“纵应四节气,岂在人衣裳。”
黛青松谩骂道:“狗兔崽子,这乃悟法之学,你能通晓?”
“空把容颜美,细添红粉人。英雄图粉黛,暗自加一身——得不到姑娘,要变女求男乎?”
黛青松气得头脑发热,环望四周,大吼道:“你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子沐又哈哈大笑道:“竹清高玉节,便化骨空人。暗隐松针雨,手如弓射阴。”这话说的又是他另一门武功,叫“松针指”,习成之后手指尖端会为有针孔,灵气由此出,形如松针,剧毒无比。中毒者骨髓化尽,变为松针,逐渐骨头呈青色,继而五脏,最后皮肉,直至化为一地松针而死。
黛青松咬牙切齿,忽见子沐喝着酒歪歪晃晃走来,他当下双掌齐推,劲力十足。子沐右脚跺地,登时冰墙架起,砰然格挡,只见那掌风击中后,留下了一个手掌之形,却是由针孔射击而成的。子沐冰冷一笑,兀自近身而去,众人齐上围攻,招招毒手。
子沐行径所止必饮酒再舞,麻痹神经,暂消疲惫,以醉浪之心耍浪荡之剑。怎料那黛青松的衣裳俨然铠甲一般着实难以刺透,实在是泥牛入海,力道全无。苗头所指,也单单是他,以致被人砍的浑身是血。忽地脚下踉跄,中他一掌,顿觉万针穿过胸膛,口鼻浓浓松味,顷刻脸色发青,仆地化为了松针。黛青松以指发灵气最为厉害,这次用掌实在是懊恼之下认为掌风解恨才出此一举。
栾凌波看后,悠步而回,将所见事情悉数禀报。何式责骂道:“你为何不出手相助?”栾凌波道:“我对他们的武功很好奇,所以先一下,好学为己用,待我要出手时敌人已经被杀。”何式思量少许,沉吟道:“子沐频频出现,却不见荷千水等人,他们到底再打什么鬼主意,莫非已经逃走了?”栾凌波道:“他们出去有什么用,搬救兵?各地江湖人都集聚于此,他们总不会带人马来围剿吧!要说出去对付孙美静,也没这个必要。外面还有绿玲珑等高手在,里面可只有寥寥几人啊!”
何式道:“你再去留心观察,比武大会只是个幌子,我要得是你择出个优劣,好做区分,充分利用混元精核。”栾凌波道:“里面的确有深藏不露的高手,论武功旅红尘四人根本不是对手,那些人只想在比武时一举夺魁。还有一对,看他们作战如何,便可行动。”何式催促道:“那你快去吧,记得要留意,子沐可是烧了金酒客栈,那小栾也曾经解了魔量丹的毒,这件事他们肯定有防备。”
栾凌波轻轻点头,躬身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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