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重洋之上的沧海洲有一种上古异兽,名字叫做蜃,虽然是上古龙裔,但却与兴风作浪的蛟龙不一样,但也可以操控云雾,制造琼宫玉阙,宫殿楼阁或是海上仙山,只是这琼宫玉阙还有宫殿楼阁与海上仙山,皆是幻象,若是寻常渔民与修士,入了蜃制造的云雾幻象之内,就再无出来的可能,因为这云雾的出处是蜃的口鼻,只要是进了云雾的修士或是渔民,莫不都是当了蜃的吃食,与蛟龙不同,蛟龙尚且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的心思,但这蜃却是根本没有,只要是进入云雾中的,就只能听天由命,蛟龙可做得山水神祗,护佑一方,但这蜃却是万万不能的,它所修持的根本,就是血食,若是给蜃做了,只怕,一国人的血食也无法满足于它,沧海洲的山上宗派为了除害,曾派出数位剑仙人物,绞杀蜃,却未见寸功,只因为蜃所制造的云雾之中,飞剑根本就无法深入,甚至连与剑修同飞剑的心神联系都能够阻隔,没了飞剑的剑修,就仿佛是人没了手脚,纵有再多么深厚的修为,只怕也无济于事。
这白头山上的云雾里的清雅楼阁却绝非海市蜃楼,因为它就在那实实在在的屹立在那里。
姜阿源越过云雾,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一座青竹楼屹立在云雾之后,与寻常青竹时日久了会变黄不同,这座青竹楼所用的青竹,并不似竹,反倒像是碧玉,温润如玉。
在这云雾之中,煞是壮观。
对于竹楼姜阿源并不陌生,她大哥姜山曾经带着她去过桐城,而桐城最多的就是竹楼,但眼前的这座竹楼,无论是样式或是形制,都不像是住人的,反倒是像山水游记中记述的,东神洲世族大家的藏书馆阁。
竹楼就在眼前,姜阿内心里的好奇愈发浓厚,东神洲的一
切,在那些个山水游记中被那些个文人墨客描写的犹如天宫一般,如今疑似东神洲藏书馆阁的竹楼就在眼前,要是不进去看看,岂不是白来一趟?
王元宝也被眼前景象惊呆,如同姜阿源一般,只是他却没有姜阿源那般浓厚的好奇,心中那份谨慎却愈发浓厚。
“要不我们回去吧,若是给方先生知道,我带着你来这白头山,我可是担不起的。”王元宝摸了摸姜阿源的头谨慎道。
但女子的好奇可不是王元宝能劝回来的,姜阿源打定了主意,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毕竟机会不常有,失去了,以后可就不好再得到了,王元宝这个呆头鹅,也未免也太过不解风情,总要女孩子亲自来,虽说姜阿源并不是那种拘泥于礼的女子,只是,矜持心还是有的,哪个女子不喜欢主动的男人?
趁着王元宝一愣神,姜阿源朝着竹楼跑去,回去也得给方先生罚,倒不如先去看看,那挨罚也是值得的。
“唉!你等等!”
王元宝忙追了上去,心中却是无奈至极,姜阿源这般任性,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云雾骤然涌起,温润如玉的竹楼刹那就被云雾给笼了去,再没了踪影,姜阿源给扑了个空,身后浓雾笼罩,再不见了王元宝的身影。
恐惧,轰然涌起。
好奇心退去,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女子就是这样,好奇心太重,总希望寻根问底,但是一旦扑空,坠入不可知之地,那被好奇心压制的恐惧便会浩浩荡荡而来,横无际涯。
“王元宝!你在哪!”
白头山上的故事着实不少,说是曾经有个女子不听老人劝阻,不信邪,独自一人往这白头山上,再没了踪影,第二天却给一个樵夫在莫名江里找到,早就没了性命,听那些个闲汉说,那女子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是给活活给吓死的。
还有就是流传最广的,白头山原本是一个读书人给改的名字,并在山上修了座草庐,闭门读书,接连一个月都没有事情发生,直到一个月圆之夜,人们都听到了那读书人的惨叫,却没有一人敢往那山上去,深更半夜,哪个敢去?直到第二天,那书生的尸体给十多个精壮汉子抬了出来,脸色如同白纸一般,听药铺的周掌柜说,那书生满身的热血,都不见了踪影。
这些个传说,不一定是真,但身处白头山上的姜阿源却不由得不信,丝丝阴风吹拂脖颈,让人不寒而栗,汗毛都竖起来。
姜阿源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王元宝的话,非要往那竹楼去,现在倒好,没了安心,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王元宝,你在哪?我错了,你快出来……你在哪?”
哭泣声回荡在云雾之中,慢慢荡漾开去,使得这白头山更加阴森。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姜阿源的小手道:“真的知道错了?”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王元宝。
姜阿源“哇”地一声抱住了王元宝,就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开。
这一刻,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王元宝无奈地看着抱着自己大哭的姜阿源,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摸了摸姜阿源的头,道:“别抱着我了,要不我们可就下不了山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姜阿源一听,止住了哭泣,牢牢抓住王元宝的手,怎么说也不肯松开,无奈,王元宝只得扯着姜阿源往山下走去,虽然雾气腾腾,但方向好在没有变,只是要比上山时候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