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枪的蒋斌也没有想到,林行远居然会为夜澜安求情。
当他意识到夜澜安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的时候,脑子里涌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将她当场击毙。不料到,林行远居然会挡在她的面前,甚至开口求自己不要开枪。
所以,蒋斌迟疑了,按着扳机的手指,一直没有扣下去。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林行远忽然一动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古怪。
蒋斌愣了一下,刚要上前,猛听见夜澜安爆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他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大步冲过去,一把推开林行远。
果然,夜澜安的手中是那支磨得尖尖的银簪,上头滴着鲜血,簪子上全是血。
“我死了,你死了,我们就一起走了……再也没有狐狸精了……没有狐狸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面目狰狞,手心里都是血。
林行远捂着后腰,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一张脸已经白得可怕。
“别管我,先把她拉上来……”
他用余光瞥见荣甜还在用牙齿咬着手上的绳子,上半身已经有一半悬空在栏杆外了,不由得朝蒋斌大声喊道。
蒋斌犹豫了一秒,还是听了林行远的话,先不去管他,先去救荣甜。
荣甜的洁白牙齿都沾染上血渍了,她用牙齿拼命拽着一截绳子,总算把它解开了。手腕已经被勒红了,血液流通不畅,连手指尖都是麻酥酥的了,她勉强活动了几下,然后想要慢慢地从栏杆上爬下来。
蒋斌刚要冲上前,夜澜安看见他,冷笑一声,用力地把手中的银簪扔了出去!
她瞄准的是荣甜的脚背。
荣甜吃痛,簪子已经扎进了她的左脚脚背,她一脚踩空,身体快速地向下一滑!
“抓住!”
宠天戈狂吼一声,下巴顿时挨了艾利克斯的一记重拳,打得他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荣甜本能地向下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有种晕眩的感觉,太高了,实在太高了,从这里掉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而她现在,只能用两手拼命地抓着栏杆,左脚上还插着一根银簪,血流不止。
林行远摸着同样不停地在流血的后腰伤口,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嘴唇有点儿发麻,两只手似乎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觉得身上发麻?那就对了,我在强效麻药里泡了三天三夜呢,你就等着一会儿眼睁睁地看着她是怎么掉下去的吧,哈哈哈哈哈!”
夜澜安斜着眼睛,盯着脸色惨白的林行远。
他大惊,急忙向蒋斌喊道:“快!她支撑不了多久了!簪子上有麻药!”
眼看着宠天戈落于下风,蒋斌本想去帮帮他,哪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他急忙抓住荣甜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用力地拖了下来。
荣甜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下嘴唇已经开始有些麻酥酥的。
她有点儿口齿不清地说道:“蒋斌,我的脚好麻,好像肿了一样……”
如果他刚才没有把她拉下来,她毫不怀疑,自己根本抓不住栏杆,一定会掉下去。
蒋斌看了荣甜一眼,轻声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把她交给酒店的保安,转而去帮着宠天戈一起制服了艾利克斯。
他们两个全都挂彩了,宠天戈更严重一些,因为艾利克斯毕竟是专业雇佣兵出身,普通人根本近不了身,而宠天戈甚至还能和他对打了几分钟,已经实属不易。
赶来的保安和警察,数人合力,将艾利克斯扣下,而且他们也找到了他的另一个同伙。
荣甜坐在阳台的角落里,麻痹的感觉已经从脚面传到了小腿,她试图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但是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
她并不怎么担心自己,而是更担心宠天戈。
蒋斌迅速地给宠天戈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右肩膀已经脱臼了。
“咬着。”
他随手抓了一条不知道是谁遗落在地上的手帕,叠了几下,塞进宠天戈的嘴里,然后手上用力,一抬一垫,帮他把脱臼的手臂又接了上去。
宠天戈咬着手帕,发出一声闷哼。
“好了,起来活动一下。急救车马上就到。”
蒋斌见他没事了,急忙和还在直升机上的同事联络,让他们稍微拉高高度,不过暂时不要离开,还要继续在空中进行巡视。
闻讯赶来的警察已经将整个宴会厅围住,在进出口都拉上了警戒线,禁止其他酒店客人进入这里,暂时封锁现场。对此,蒋斌也对宠天戈表达了歉意。
“我知道你不想把事情弄大,不过,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所以,请你理解……”
他指了指那些不断在宴会厅内进行拍照取证的警察,一脸抱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