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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不是礼仪之邦么,怎么比我们草原部落还要野蛮?什么挖鼻凿眼,错筋断骨也只有十恶不赦才予以极刑,一般犯错也就一顿毒打啊,官爷,你莫要吓唬我啊,我就犯了这一次错,也不至于如此对待吧……”
仕官的话让罗布吓的语无伦次,再三向仕官确认他口中所言可信度。
仕官闻言,对他说道:“这位法司长本就是情报司酷吏出身,极其推崇严刑峻法,不瞒你说,慎刑司审讯犯人的那些手段全是出自他手,只要进了慎刑司,甭管有罪没罪,反正不少一身皮你都不好意思说你去过慎刑司,
如今法大人被军督大人器重,新任了法务司的主官,你说他能不干些业绩出来让军督大人另眼相待么?这法不单单针对你们这些胡人,连自个儿人都一视同仁,
以后你要再敢偷税漏税,就不是现在罚些银子这么简单了,少说也要断手断脚,能捡回条命就烧高香吧……”
“连自个儿人都不放过啊,这简直就是六亲不认啊……”罗布哭丧着脸说道,“咱就是个商人,军督大人垂怜,允许咱来他老人家治下做些买卖,这次也就贪点小便宜少报了两车皮子钱,就想多换点铁锅、盐还有钉子回草原倒腾一番发点小财,也不至于断手断脚那么可怕吧?”
仕官说道:“你也别苦着这张脸了,其实这新律典本来十月就该出炉了,要不是秦先生压着,你现在这罪怕是早在慎刑司里吃尽苦头了……”
“做点小生意而已,不想还会把命给搭进去,这也太刺激了吧……”罗布绝望地说道,“还是秦先生明事理,不然这满大家缺胳膊少腿的,实在有伤大雅啊……”
仕官叹了口气:“不过,最终敲定新律典该不该执行的还是军督大人,说实话莫说你们,就连我们这些书吏也成天担惊受怕,
每次去法务司处理交接事情,我们商务司各个都是胆颤心惊的,现在军督回来,只希望秦先生能说服他,再好好改改这律典吧……”
罗布忙道:“是啊,希望秦先生能劝劝军督大人,好日子才过几天呐,千万别太出格了,这新律典一旦颁布,那得有多少人枉死啊……”
“好了,别说了,赶紧去商务司把漏下的税补交,再把该罚的钱交了,至少眼下还没那么严……”仕官说道。
“唉……”
罗布叹了口气,乖乖的向商务司方向走去,边走边哭丧着脸说道:“太残暴了,真是太残暴了……”想到可怕处,甚至夸张的落下泪来。
等仕官和罗布离开,皇甫翟立在原地仔细想了想,尔后踱步向街市一间茶楼走去。
“过于严酷的律法并不适合所有人,最终只会起到反作用,这位法忌法司长确实有些过了,希望军督大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思虑期间,皇甫翟已经步入了茶楼之内。
茶楼内墙壁夹层内的炭火将茶楼烘烤的如同春季,驱散了冬季那浓浓地寒意。皇甫翟来到一张刚收拾好的桌子前,点了一壶茶和一盘茴香豆。
茶楼前台上一对爷孙正在说唱,女子一身棉衣细裹,抱着琵琶轻拨琴弦,如同珠玉落盘,声声切切,时刻挑弄着在座宾客的心弦。
而那年长的老人则是用嘶哑的声音向茶楼内所有人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引的众人听的格外认真仔细。
“好~”
良久,一曲奏毕,茶楼内爆发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谢谢,谢谢大家捧场……”
爷孙二人连忙起身对茶楼宾客不停作揖致谢,然后少女拿起边上一个木盘,开始在茶楼内转悠起来。
宾客们也是纷纷慷慨解囊,一文两文的散碎铜钱很快就摆满了半个盘子,当中有甚至有几个充当十文的大钱,估算一下这半盘子至少不会少于一百文钱,算是收入可观了。
就在这时,茶楼门帘被人拉开,进来三个身披皮甲的军士,为首一个身高一米六的胖子,挺着个滚圆的肚子,一脸神气的走到靠前的一张桌子前。
此人,便是后勤司通判谢平安……
只见谢平安带着身后二人坐下后,搓了搓手,万分嚣张的吆喝道:“茶博士,一壶上好的茶,两盘花生,两盘酥糕,一盘茴香,再来一碟瓜籽儿,快点啊……”
他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茶楼其他人的注意,感受四周投来羡慕的眼神,谢平安感觉自己腰板挺的更直了,为自己能多点几份茶点感到骄傲。
顿了顿,谢平安拍着胸脯对桌前另外两人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咱浔山儿郎的气度,出来吃茶点的功夫就把面子挣足了,在这一片谁不知道我谢平安的名号,徐指挥使把你俩调我身边磨练,真是便宜你们了!
以后跟着我,保尔等飞黄腾达,只要我谢平安有口吃的,是不会忘记自己兄弟的,今天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歇歇,这顿茶点我请,咱浔山男儿最讲义气!”
“谢通判威武!”
两名刚调到谢平安麾下的下属立刻恭维地拍了一句马屁,让谢平安心下更是受用,感觉自己都要飘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