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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股子决不服输的信念,蓝胜步履蹒跚的走在大街上,这几日来他闭门苦学自己曾经最为深痛恶绝的算术,励志一定要要在吏考之中夺颖而出……
走在夜市大街上,除了男子之外,还有不少身披绒毛斗篷披风的妙龄女子结伴游逛,闲庭信步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
在寒冷的冬季夜晚,一身保暖靓丽的绒毛披风将这些年轻女子映照出另一层别样的美态,十分的着迷。
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女嬉笑着从蓝胜身边经过,手持一串串冰糖葫芦,向着西市街头最为繁华的地段走去。
这群少女中为首最为靓丽的便是甄洛,她身披雪色貂绒,一脸的纯真之态,似乎看什么都十分的好奇。
“甄洛姐姐,你的脚没事了么?”一名比甄洛小一岁的少女指着甄洛的小脚好奇地问道。
甄洛闻言面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好多了,多亏了吴医师,虽然还不能走远路,不过寻常这么走是没问题的了……”
少女闻言,舔了下糖葫芦说道:“吴医师真是好神奇,居然还能治好姐姐的脚,以后真该感谢感谢人家,对了,甄洛姐,你跟卓将军的事怎么样了?啥时候成亲啊?”
“你们呀,怎么就那么喜欢多嘴?”甄洛娇嗔的说道,“能不能成还没底呢……”
周围女孩们见到甄洛这幅模样,都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
转眼间,这些少女莺莺燕燕的进入了一家新开的胭脂坊,开始采购起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不远处三条人影在灯火映照下,望着街市那繁华的情景,为首的一人默默擦拭着手中铜镜,左侧一人也就一米二左右高度,右侧则是一名气质脱俗的绒衣俏佳人。
这三人自然就是皇甫翟、朱增麟和宫洁心。
宫洁心叹道:“来到冀州快一年了,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片乐土存在,看着百姓们都能如此惬意的信庭漫步在这热闹繁华的街市,
我这心中也是万分触动,我墨家苦苦追求的理念不就是眼前这样的生活么?”
朱增麟也点头道:“确实,汉陵侯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远胜中原其他各地,能在他治下生活的子民,当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皇甫翟不动声色,静静擦拭着手中铜镜,良久才抬头说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负重前行,昔日军督大人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眼前的景象,是有多少人以不屈的意志和血水换取得来的,若有人不懂珍惜,才是真正的罪人……”
宫洁心和朱增麟沉默不语,算是认同了皇甫翟的话。
少时,皇甫翟对朱增麟问道:“听说你跟军督府商议要开设墨学学科?”
朱增麟用力应了一声,回道:“是的,民政司已经点头同意,来年学堂就会开设,钜子,我墨学就要弘扬与世,你该为此感到欣慰吧?”
皇甫翟轻颌双目,将铜镜负与后背:“为何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在你眼中还有我这个钜子么?”
朱增麟捏了捏拳头,说道:“钜子,我如果和你说了,你会答应么?”
皇甫翟说道:“你觉得呢?”
朱增麟摇摇头说道:“你定会反对我这么做!”
“既然你知道是这个结果为何还要执意不悟?”皇甫翟反问道。
朱增麟辩解道:“钜子,多好的机会,墨者为什么要错过?你知道么?墨家几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样的机会,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它流逝么?墨者做不到!”
皇甫翟说道:“首先你该明白我墨家的使命是什么,以守护天下百姓为己任,我们这些年做到了么?
既然没做到为何又要勉强人家去做什么?刘策有刘策的准则,如果我是他,是绝对不允许墨学在这个时候问世的……”
“钜子,请恕墨者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朱增麟不服的说道,“为什么儒、道、兵、法各家学派都能在汉陵侯治下传播,偏偏就我墨学不行?墨学才是真正造福百姓的学派!”
皇甫翟说道:“将自己的所学捧到极致,从而贬低其他学派,你这样跟朝堂上那董文舒为首的伪儒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单凭你方才所言,这墨学就不该再次问世!”
“钜子,请你相信墨者,墨者自有分寸,一定会将墨学发扬光大,不出十年,墨学就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学派!”朱增麟无比自信的说道。
“那然后呢?”皇甫翟问道,“成为第一大学派后,就如同儒学那样逐渐堕落?然后又开启一个新的轮回是么?
要知道墨学脱胎儒学,出发点都是相同,目的是为了造福亿万百姓,可儒家坐大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多少学派被罢黜,又有多少人被坑害?
为了权势如蛆虫一样依附在皇室身上,现在还有多少像秦墨、林温这样一心为民的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