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子回道:“不瞒主人,其实二者在奴婢心中都占了一些,但唯独对主人的心却从来未曾变过……”
姜柏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想要听取完好的建议光靠你们几个是真的不行啊,现在我才明白数年前,那个奇怪的男人对我说,权势的顶峰是孤独,充满了猜忌和防范,
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你看这南望城中各个对我马首是瞻,看似光鲜的背后,或许有无数多的人巴不得我被碎尸万段……”
“主人,奴婢对你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主人……”立子紧张的整个身子都跪伏在地,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姜柏说道:“起来吧,我没有说你,在这座城里,你还是唯一值得我真正信任的人,若连你也想着要背叛我,那真是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姜柏起身来回踱步,思考半晌出声道:“差点忘记了,还有个人可以去请教一下,几个月不见,也不知他过的如何了,呵呵呵……”
话毕,他径直向楼道口走去,立子见此也紧紧跟了上去。
……
汤屋后院之内,姜泽一身麻布粗衣,端坐在自己杂屋前,拿着把刷子,面无表情地刷洗着一堆夜壶或马桶……
相比初来时的那种气质,现在的姜泽早就没有了应有的世家气度,宛若一个称职的下人,按照主事的吩咐仔细打着杂工。
要换以前,姜泽这些活是碰也不会碰一下,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选择隐忍,努力的干着这些又脏又累的粗活。
两名新来的中原奴仆经过姜泽身边时,好奇的蹲在他面前小声问道:“喂,听人说你也是中原人,还是豪门世家的子弟,曾经位居过总督的位置,真的还是假的?”
姜泽闻言一怔,停下手头的工作,抬眼望了二人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继续开始刷起马桶来。
一名中原奴仆见此,更是好奇的凑到他身边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中原的世家子弟,又是高官,又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干着这些粗人的活呢?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另一个中原人也说道:“肯定是骗人的,如果他真的是中原的高官,怎么可能会干这些事呢?就算被抓了,那些瀛寇还不去勒索换取赎金呢?”
姜泽嘴角不住抽搐,用力的刷洗了几下马桶,然后起身将马桶倒立在一旁,又取过另一只马桶用清水冲洗后继续擦洗起来。
“你看看他这模样,哪里有半点世家的样子,定是骗子一个错不了的,我在中原见过太多这样打着世家名号坑蒙拐骗的人了……”
其中一个中原人信心满满的说道,引来另一人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说够了没有!”忍无可忍的姜泽丢下手中的刷子,回头冲二人大声咆哮了一句,“我叫姜泽,如假包换的姜家嫡系三子,要换从前,你们敢这么和我说话,早把你们全家都剁碎喂狗了!”
两名中原人闻言,吓的退后一步,可很快他们发现姜泽是在虚张声势后,又笑着说道:“这架势倒是不小,既然你说你是姜家望族的子弟,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在这里洗马桶?”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啊!”姜泽咬牙切齿的指着那一个个洗好的马桶夜壶大声吼道,“我堂堂姜嫡系家三子姜泽,居然会让瀛寇给俘虏了!
还沦落到洗马桶,洗茅房!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干这些恶心的活!而且还干的是津津有味!睡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啊?”
讲到悲愤处,一股屈辱袭上姜泽的脑海,他疯了一般一脚踹翻洗好的马桶,又将夜壶掀翻,脸上神情是狰狞至极,吓的那俩中原人都不敢再靠近他半步……
“洗马桶,倒夜壶,洗茅房~”
几个月来的不满和委屈,似乎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姜泽如同一条疯狗一般,将马桶、夜壶尽数打翻,嘴里是不住的喃喃自语……
很快,姜泽引起的巨大动静引来了正准备前去汤屋工作的杂役和艺伎围观,都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姜泽,还以为他得了什么失心疯……
“八嘎,忠犬太郎,你想干什么!”
杂役主事渡边太郎看到这一幕,立马大吼一声,挤开人群,冲到姜泽跟前,抓起他的衣襟甩手就是“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
感受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姜泽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一脸恐惧的望着渡边太郎。
“八嘎~么么哒~”
渡边太郎指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景象,气的是火冒三丈,一把将姜泽推到在地,从腰间取下一条拇指粗细的皮鞭。
“忠犬太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给你半刻钟时间立刻将这里一切收拾干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