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摇摇头说道:“二弟,为兄奉劝你最好不要再跟军督大人作对了,万一惹急了他,就不怕大军围剿我秦家么?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们后悔也来不及啊!”
“刘策不会的!”秦恒十分自信的说道,“再怎么样他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擅动兵戈……”
秦永说道:“二弟你忘记了么?流州兵乱刚结束没多久,那个叫许文静的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没手软,
三万闹事的流州兵,他连转圜的余地都不给说杀就杀了,你真的以为刘策不敢对我秦府动手么?
也许,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刘策压根就没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只是我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而已……”
“那你觉得我们就该屈服在刘策淫威之下么?”秦恒怒道,“不错,刘策现在的确是手握重兵不可一世,远东七省其余六省也基本被他控制在手,
但你别忘了,远东毕竟是姜家的地盘,你觉得姜家真的会甘心看着自己的发际地被一个外人占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唉……”
秦永、秦融见秦恒如此执着,知道他听不进劝,也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没人再反对自己,秦恒大声对赵掌柜说道:“立刻吩咐下去,即日起,我秦府名下所有店铺,包括油盐柴米立即歇业……”
赵掌柜心头一惊,刚要开口,忽然府厅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族长,不好了,咱们出售到义州、定州还有远州的盐、油以及粮食布匹全都没人收了,运去的货物全被退回来了,人家宁可付违约金……”
秦恒几人闻言顿时一惊,等那呼喊的另一个商贾进屋后,秦恒上前忙抓着他的手问道:
“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难道那些地方的百姓都不吃油盐和粮食了么?孙掌柜,快仔细跟我说说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军督府阻拦我们的生意了?”
孙掌柜摇摇头说道:“秦族长,军督府没人阻碍咱,只是收商觉得咱的货太差,价格又贵,无法跟军督府的相提并论,这才不跟咱做生意了,
先说这盐,我们都是井盐加工成精盐,卖到远州下货价是二百二十文一斤,可人家那零售的价才八十文汉陵通宝,那些盐商又怎么会买咱的盐呢?
还有那些粮食,压根就没人买,太贵了掺了三成砂土的陈米卖给米商是二两银子一石,可人家军督府开的米店才买八钱银子一石,还是粳米,如何跟人家争?
再有那油和布,哎呦那更……”
听着孙掌柜说着远东各处的情形,秦恒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万万没想到刘策的实力会如此强硬,本以为他只是一介军阀而已,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天真。
精盐价格被压到八十文钱,还是零售价,卖遍整个远东,这是怎样的一种实力?而自己这个价格怕是连成本都无法收回吧?
可笑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想跟刘策打一场经济仗让他知难而退,结果人家直接就是一记重拳砸的自己是晕头转向。
这时如果选择再将店铺全部关闭,他能预感刘策定会迅速将那些物美价廉的必需品带入燕州,直接将高昂的物价冲垮。
最终,秦恒呆滞的瘫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刘策在图什么?”
孙掌柜没意会秦恒的话,继续解释道:“秦族长,军督府已经跟其余远东各省开启了什么互贸协议,
达成了油、盐、粮食、布匹、茶叶、果蔬生意合作,这份协议已经通传到了义州,估摸着流州也快了……”
听着孙掌柜的话,府厅内的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按孙掌柜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燕州被远东其他各省给孤立起来了么?照这样下去的话等于就是被锁死在一个囚笼里动弹不得了。
秦恒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对于这种经济打压的局面,他必须要采取些措施,否则就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几千万亩土地都得长满草再无人耕种。
想到这里,秦恒起身说道:“先去璐州郡看看,那什么工厂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能找到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
秦永点点头:“二弟,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听闻之前璐州郡相当穷困,这几个月来却有无数人往那里跑,谋求一份饭碗,为兄也想见识一下现在与过去到底有何不同!”
秦恒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备马出发吧……”
秦融忙道:“兄长,你确定我们现在就走么?这天都过晌午了……”
秦恒捏了捏拳头说道:“现在就去,一天不了解璐州的情况,我这心里就一天不踏实,秦家的家业可不能在我手中衰亡下去……”
尔后,他又对自己管家说道:“立刻去收拾行李备好盘缠,让马车去府外候着,一会儿我们就动身向璐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