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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碗冒尖的高粱米饭,一碗白菜汤,这简单的饭菜就是玄武关士兵今日的早食。
可对于这群镇守边关寒地的将士来说,已经足够了,分外的满足。连续吃了那么多时日的野菜糠米粥,有一顿没有掺杂任何杂物的干饭下腹,那是何等的舒坦。
看着围坐在玄武关空场上,拿着碗筷狼吞虎咽的守关将士,韩旷重重的叹息一声:
“惭愧啊,将士们跟着本官忠心死守在这玄武关内,本官却连他们的粮饷都快发不出来,两个月来,今日还是他们吃的最香的一顿。”
尔后,他转身向顾子严行了一礼:“顾司务,您回去请一定替本官向军督大人和军师将军转达我的谢意,这批粮饷当真是雪中送炭,解了玄武关十五万将士的燃眉之急!”
顾子严回了一礼:“韩太守无需如此客气,军督大人曾言,边关要地乃是拱卫中原社稷的门户,任何一名军士都理改获得应有的尊重……”
韩旷点点头,闭目沉息:“军督大人当真如传闻中这般体恤军民,以前本官不过道听途说,认为不能尽信,但今日一见,本官算是体会到了……”
顾子严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到韩旷跟前:“韩太守,这是军师将军拖我转交你的书信,还请您过目……”
韩旷接过书信,打开扫了眼上面的内容,登时眉头一紧,诧异的望向顾子严:“顾司务,军师将军这是何意?”
顾子严回道:“韩太守,在下并未偷看信上内容,不明白你所言为何……”
韩旷道:“军师将军让本官在总督府和军督府之间做出抉择,这是不是太过强人所难?
本官的职位是有大周朝廷册封而镇守边疆,如何能为个人所效力?本官对军师将军向玄武关送来粮草,解开眼下困境之举感激不尽,
但如果这样就想收买本官,也未免太过小看本官的人品,请您回去转告军师将军,恕本官难以从命……”
顾子严闻言,心中一紧,他很快就从韩旷的话语中推断出了这封书信的内容,稍作沉思后,便拱手对韩旷说道:“敢问韩太守,您是否认朝廷的旨意?”
韩旷语气略带不快:“顾司务此话何意?本太守身为朝廷的命官,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是听从朝廷的旨意。”
顾子严说道:“既然韩太守还认朝廷所颁布的旨意,那在下想问一句,朝廷任命军督大人代掌北地八省军政事务,您是认还是不认?”
“这……既然是朝廷颁布的旨意,本官自然是认了……”韩旷面部抽动了一下,轻声回复道。
顾子严继续说道:“那既然韩太守承认朝廷颁布给军督大人的职务,军督大人自然就是北地八省最高指挥使,
您又何苦纠结效忠军督府还是总督府呢?其实无论韩太守如何抉择,军督大人都是您名正言顺的上司,
难不成您要忤逆朝廷的旨意,反对军督大人的安排么?”
“本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韩旷态度异常坚决的说道,“本官只是不想看到章总督和军督大人之间因为争权夺势而搞的整个黔州动乱不安影响玄武关军心……”
顾子严忙接上话:“你错了,韩太守,不是军督大人想把黔州搞的动乱不安,至于是谁想黔州乱起来,想必韩太守心中清楚的很,
在下虽然初来乍到,但也看出玄武关内严重缺粮,据在下所知,玄武关将士的军饷皆是有总督府供给,可现在这情形,在下敢断言,
总督府并没有给予足够的军饷,这难道还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么?军督大人曾言,天下大乱,九成责任皆是当权者所造成,
所谓民乱四起,着实是被逼的没有活路不得已的选择而已,韩太守也应该深有体会,您所镇守的是中原的门户,关系到亿万子民的安危,
如果真的出了差池,可担待得起么?还请韩太守慎重斟酌,切莫辜负了朝廷对您的信任……”
韩旷沉默不语,仔细回味着顾子严所说的话,良久才将信件收入怀中,对他说道:
“顾司务,请允许本官好好想想,我会命人给你们安排住宿,先在此歇息数日,等你回转隶元覆命之时,再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
顾子严拱手回道:“多谢韩太守款待,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先行谢过……”
鞠躬行完礼后,韩旷就让一名守军士兵送顾子严前去休息的地方,而自己则拍着胸口装信封的位置,眉目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
太守府厅之内,韩旷一口气连吃四碗高粱米饭,喝了三壶热茶,等张定边和崔谅进屋后,这才放下了筷子命人将空碗撤走。
用毛巾抹了抹嘴上的饭渍,韩旷让二人落座后,摆了个端正的姿势,开口说道:“让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件要事和你们商议,对了,将士们的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