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将军能一眼认出不才手中所持乃墨家钜子历代所持信物,又问及了殷末微的状况,
那时起,不才已经能确定你极有可能就是不才未知的第四位师叔,你说,不才所言有理么?”
拓跋玉海看着淡定无比的叶胤,久久没有答话,整个府厅内,瞬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拓跋玉海拱手鞠躬,对叶胤毕恭毕敬地说道:“墨者拓跋玉海,见过钜子!不想钜子慧眼如炬,一眼就识破墨者身份,实在令人佩服!”
叶胤说道:“师叔无需多礼,还请入座说话,既然你我身份已经挑明,相信接下来的交涉彼此之间都能少一些隔阂……”
拓跋玉海和叶胤同时回座后,拓跋玉海率先说道:“钜子,虽然你我同属一门,可毕竟各为其主,如果你想以此要挟,
让我蒙洛帝国做出让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家国大事,不可一概而论,还请钜子能明白这个道理。”
叶胤点了点头说道:“师叔所言,不才自然懂得,但如果师叔当真要继续咄咄相逼,不才就只能将居康公主的真相公之于众,
到了那时,蒙洛帝国会发生何种动荡,师叔久在塞外草原,想必比不才更加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拓跋玉海闭目沉思,对叶胤问道:“你对居康公主的事迹了解多少?”
叶胤取出《西域彤云志》,放在自己桌案上,缓缓说道:“居康公主的真相都掩藏在这本书籍之中,想必师叔也早已看过,真的想让不才将贵国的屈辱说出来么?”
拓跋玉海说道:“无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出来又如何,墨者也想看看您这位新任的墨家钜子,是否担的起墨家的重任……”
叶胤回道:“居康国的公主,怕是被墨刀铁卫所俘虏的贵国国君,拓跋宏业吧……”
“钜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拓跋玉海闻言脸色瞬间一沉,“圣皇的玩笑你开不起!”
叶胤说道:“师叔不要激动,请听不才给你分析,七千墨刀铁卫在塞外的悍勇行为惊动了贵国国君的瞩目,当时,贵国刚一统大漠诸部,正是急缺人才之际,
贵国国君来到战场上,本意是想招抚残存的三十三名墨刀铁卫,但墨刀铁卫的将领假意投诚,在找到机会接近贵国国君之际忽然发难劫持了他,向西退却,
而当时,有师叔您所率领的四万铁骑前去追击,但又怕贵国国君有个好歹,会让刚统一不久的大漠草原再次陷入动荡之中,
与是只能一路跟随这三十三名残军一直到了居康国境内,在那里,你们遇到了殷末微,也在他的威胁下,被迫与西域联军展开了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战争,
如果不才所料不差,师叔也在那战之后,被殷末微强逼之下,成为了墨家一份子,之后,贵国国君才被放回,而那块紫金令牌,也是在那时交到了恩师手中,
不知不才所言有误么?师叔?”
听完叶胤的话,拓跋玉海久久没有开口,良久叹了口气说道:“不愧是殷末微选中的钜子继任者,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就仅凭一本书籍就切中我蒙洛帝国软肋,说吧,你想让本王怎么做,但条件不要太过分……”
叶胤说道:“师叔,换个角度想想,也许不才是在为贵国的安稳所打算,玄武关外血战方歇,你我两边都有不小的损失,此刻再战怕是十分不明智,
一来,我军方胜士气恢宏,你若来攻,胜负也在五五之分,有必要继续拿蒙洛各幡的部族性命来赌这一场无法预料的结果么?相信以师叔如此稳重之人决不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事来,
其二,蒙洛内部就一定稳固么?大战结束已过数日,关外的绣红幡迟迟没有动作,你难道就不怀疑他们的用意?
还有,不才听闻正蓝幡慕容所部不听调遣,执意要把兵力屯向西境夏国关口,你就没曾想过这个不安因素么?
所以师叔,不才建议,双方就此罢兵言和,等你处理完贵国的琐事之后,再来进行下一步的商榷,你觉的不才这个提议如何?”
拓跋玉海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墨者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但是,墨者还是要以蒙洛帝国辅政王的身份提醒你一句,
发生这样大的事,蒙洛帝国上下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等我们之间都处理好国内事务,再来一次郑重的交涉,
本王也听闻了刘策的事迹,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能为,本王非常想见一见他,希望下次在会议谈判上,本王能一睹远东前军都督的英姿……”
叶胤欠身说道:“既然双方共识达成,那不才也就不再多留师叔了,想必师叔还有很多烦恼要处置,还请师叔早些回去吧……”
“钜子,墨者就先告退……”拓跋玉海起身拱手,“但在墨者离开前,还是想提醒钜子一句,墨家钜子的使命是天下苍生,请您牢记这一点,墨者虽为夷狄,但是非曲直的道理还是知晓的,告辞……”
话毕,拓跋玉海大步走出了太守府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