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实,你来了?赶紧坐下吧……”黃覆热情对我邀请中年男人落座。
“多谢大帅……”孙秀实拱手谢过后,立马在属于自己的矮桌前落座。
见人都到齐后,黃覆举起桌上的杯子对众人说道:“诸位,本帅先以茶代酒,敬上诸位将军一杯,预祝樊阳之战能旗开得胜,等手刃薛成综满门之后,再以甘饴招待,来,干!”
众人闻言,齐齐举杯回敬,待一杯茶水喝完后,孙秀实直接说道:“大帅,樊阳城内也已断粮,这庆功酒怕是要继续延后了……”
秦宗权忙问道:“孙将军是如何得知樊阳城内缺粮的,要知道这樊阳可是薛成综经营多年的根基啊……”
孙秀实对秦宗权并无好感,但他既然问及,又不好不说,与是脸朝黃覆说道:“大帅,方才末将在郊外带来一个少年,从他口中得知城内已有易子而食的事发生,这樊阳怕已是一座空城了……”
黃覆闻言,没有说话,但紧皱的眉头让人明白他对这个消息十分的重视。
高祥不无担忧地说道:“如果樊阳城内也没有足够的粮食,那可如何是好?如今我们军中也缺粮草,如果消耗的粮草无法从樊阳城内获取补给,那我们的五十万大军怕是……”
黃覆当即截断高祥的话问道:“让唐弘夫去催缴汝州、江州两地的粮草可有进展了?”
罗松淡淡地回道:“怕是很难,前些时日唐弘夫来信与末将说了催粮难处,怕是在明年月初之前,是不会有半点进展了。”
荆楚之地各因为战火荒废田地,虽然汝州、江州部分地区开始屯田,可军中的粮草所需还是有着巨大的缺口。
樊阳郊外一场决战,连同东面突围的大军一共歼灭官军二十五万,黃覆基本消灭了荆楚三省官军最后的主力,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同样的,粮草损耗也是见了低,毕竟五十万人马每日的口粮开销都不是个小数目。
黃覆按了按自己的左太阳穴,忽然一笑:“看样子,这粮草问题还是得去南边想想办法,既然我们这里没有,那就找姜家去要一些来,
火速命王处孝领兵攻打池州,逼姜家把粮草给我们送来!”
蝗灾加上战乱,让荆楚三省的农耕自大周370年至今一直未曾恢复过来,作为流民首领的黃覆,自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为了凑足军中所需希尔粮草,便屡次向富庶的江南各州府劫掠,倒是收货颇丰。
加上江南各地官军战力堪忧,很快南方诸省就成了黃覆的提款机,四年来几乎每年都要遭受黃覆大军数次劫掠,当地军民官吏是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主帐内对与黃覆这个提议都没有意见,反正他们认为有南方这个粮仓在也不是什么坏事。
粮草问题暂时有了处置方案后,黃覆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诸位,如今樊阳已是一座孤城,城内又缺少粮草,我大军不日攻下已无悬念,
现在,该谈谈攻下樊阳后,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毕竟我们也有了根基之地,不能再以流民自居了……”
秦宗权忙说道:“大帅说的是,以大帅现在的功绩,怎么能再是流民呢?如今周室羸弱,是该代周称帝的大好时机啊……”
黃覆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秦宗权的话,罗松也说道:“大帅想称王也好,称帝也罢,末将都无所谓,只希望大帅能莫要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
待灭掉薛成综之后,南下攻取苏州,让我尽屠姜氏满门!”
话音一落,高祥眉头一皱,对黃覆说道:“大帅,荆楚若克,当火速北上直取京畿,只有周室灭亡,才能真正成就一番帝业啊!”
罗松眼神一颌:“高祥,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报你父亲之仇?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来,直取京畿灭掉大周容易,但接下来呢?大帅该如何面对北方各士族的围攻?”
高祥嘴角一瞥:“北方各世族皆是酒囊饭袋何足挂齿?荆楚取下,不夺近在咫尺的京畿各省,却要跟你南下去和姜家死磕?万一局势有变该如何自处?我真不知你心中在想什么……”
“亏你高祥还是高密之子,连基本的形势都没判断清楚?”罗松平静地说道,“北方各大世家是酒囊饭袋,但那个刘策的人马也是酒囊饭袋?
我当年可是亲自跟他的精卫营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难道你身为高密的儿子比我还不清楚其中深浅么?”
高祥闻言嘴角撇了撇说道:“我看你是被刘策吓破了胆吧?当年大周官军围剿我大齐,偏偏刘策的军队未曾响应……”
罗松一把抢过高祥的话,嘲讽地说道:“刘策的大军未到,你还不是被周室联军给击败了?”
“罗松!你想干什么!”高祥闻言暴喝一声,忽地起身指着罗松。
罗松依然风淡云轻的端起茶杯,轻轻喝上一口,旋即平静地说道:“被我说到痛处了?不然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眼看帐内剑拔弩张,黃覆略一思沉,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两位都是我军中肱骨,如此争执不休让本帅真是无地自容,
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下去,那么,本帅就只能退出帐外了……”
听黃覆这么说,两人这才停止了继续争吵,等帐内气氛缓和后,黃覆叹了口气说道:“北上还是南下,容日后再议吧,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先将樊阳城给拿下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