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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灵夏边境,魏闵大营。
“慕容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魏闵站在主帐帐口,望着帐外狂风大作的情形,不由微微蹙眉,显然是在担忧慕容部的人忽然违约。
但不多就,他就苦笑着摇摇头,自我安慰道:“不会的,慕容敛可是蒙洛君王的乘龙快婿,且又是草原贵族身份尊贵,怎么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之举呢?就且再等一日,明日就带军收回夏州!”
拿定主意后,魏闵紧皱的眉宇也舒展开来了,大步回到自己主案前,随手拿过一本书开始翻阅起来。
“天王,我要见天王~~”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呼喊在帐外响起。
魏闵放下书本,望向帐口沉声问道:“何人在帐外喧哗?带进来!”
下一刻,一名浑身带血的武将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一脸虚弱的进入帐中。
魏闵见此大惊,刚要发问,那武将就气喘吁吁的说道:“天王……发生大事了……绥州……遭到……遭到慕容部的人袭击……已经……已经沦陷……”
话未说完,那武将登时头一歪,气绝身亡。
“什么!”
魏闵闻讯拍案而起暴怒的嘶吼一声,对着那死去的武将厉声问道:“朕好不容易收回绥州,这才几天功夫又让正蓝幡的人给夺了去?绥州不是还有三万大军么?难道他们都是摆设么?”
然而,任凭魏闵如何咆哮,那武将是无法再回答他一个字了,最后还是身边的侍卫提醒这报信的武将已经死了,这才让人把他拖了出去。
“报~天王~不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闵还没来得及思索接下来的对策,就闻帐外又传来一阵更加惊恐的呼喊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中三箭,其中一箭已没入肩胛的探马,满脸鲜血的冲入帐中,不顾身上的伤势,重重跪在魏闵跟前,哭着说道:“天王,五万西域奴兵趁沙州守备空虚,与内中羌人里应外合,攻占了沙州,七千将士浴血奋战,终是寡不敌众全军覆没,沙州……沦陷了……”
说到这时,探马已经泣不成声,整张脸都俯在了地上。
魏闵闻言,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耳边一阵轻微的鸣响,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望着地上的探马,一字一句的问道:
“西域诸国的联军,不是已经让朕杀光了么?他们又哪来的五万人马?难道那群西域贱奴不知道朕随时都能挥军灭了他们么?
还有,羌人为什么又反叛了?这群不怕死的东西难道还不知悔改,把朕赐予他们的恩惠当成玩物么?可恨!可恨啊!”
那探马只是趴在地上哭泣,没有回复魏闵的质问,他忍着伤痛和精神的煎熬策马急奔数百里,已是身心俱疲,刚才那番对魏闵的话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
沉默许久,魏闵身边的一名客卿对站在帐内两名侍卫说道:“先扶这位壮士下去休息疗伤吧……”
探马被带走后,客卿立即对魏闵说道:“天王,眼下局势错综复杂,如在下所料不差,这定与慕容敛他们脱不开关系,现在当速速领军去与主营汇合,以免引起更大的伤亡……”
魏闵阴沉着脸,拳头捏的爆响阵阵,语带疯狂的嘶吼道:“朕不退,朕要亲自去问问慕容敛,为什么要背信弃义,妄费朕这么信任他们,朕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客卿急忙券道:“天王,听下臣一句劝吧!既然慕容敛这般做了,定是有所防备,现在不走可就晚了!”
“不!朕不走!”魏闵断然回绝了客卿的提议,“朕要将这群终日与马粪为伍的蛮夷杂碎全部碾成齑粉方解我心头之恨!
传令全军,即刻准备出征,直捣夏州腹地,这样就想让朕服输?慕容敛也太天真了!朕是大魏天王,凉州千万子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救世英雄!”
客卿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跟着魏闵一起向夏州腹地慕容部的地盘逼近……
……
“唏律律……”
“轰~~”
两万魏军铁骑在魏闵的率领下,向着夏州腹地奔涌而去。
此时的魏闵身披玄色铁甲,手持双头铁槊,骑在一匹浑身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一脸愤怒的望着夏州城池方向。
铁甲洪流转瞬而过,扬起的沙尘铺天盖地,如同涌起的风暴,跟魏军上下此刻的心情遥相呼应,誓要让那些违约的蛮夷践踏成碎屑。
半个时辰,大军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原地带,也就在这时……
“放箭~~”
“咯吱吱~”
“嘣~~”
“飕飕飕~~”
早已埋伏多时的正蓝幡在慕容克一声令下,二百架西域弩车在一阵刺耳的扭响过后,将绷在弦上的弩矛分离弹出,同五千弓箭手一道攒弓,铺天盖地的向正在前进的魏闵所部扑去。
扬起的风沙遮住了骑兵的视野,轰鸣的铁蹄声让人马的听觉丧失一空,等大军反应过来之际,一切都太迟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