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敛轻描淡写的说道:“本王就是要把你最后的努力化为泡影,这些女子你一个也保护不了!
当然,凉州本王也会一举拿下,近而让蒙洛人进驻中原,可惜这一切你都看不到了。”
魏闵不发一言,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在为那些自己和五百将士拿命换来的妇孺孩童担心,又何尝不担心凉州腹地的安危?但,他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天命如何定夺。
天如果有眼就让这群妇孺能进入凉州境内,若是无眼,只能说命运就是如此了。
“还有什么遗言么?”
或许是感到无趣,慕容敛懒洋洋的对魏闵问道。
“慕容部会死无葬身之地……”
得到的,是魏闵轻蔑的嘲讽。
慕容敛点点头,挥手说道:“脱出去,当着族人的面,火刑,祭奠慕容杰的灵魂……”
“哈哈哈哈哈……”
临终之际,魏闵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之意,似乎在嘲笑慕容部的未来,又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一生。
魏闵被慕容克押出帐外后,慕容敛一改方才的风淡云轻,起身来回在帐内一阵踱步,脸上挂满了愁容。
“旗主,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德见此问道,“莫非你是觉得魏闵残部会阻止我们进军凉州么?”
慕容敛摇摇头说道:“不,本王并不担心凉州守军,魏闵在凉州的根基本就不稳,如今他一死,凉州就如同一片散沙不足为虑,
本王忧虑的是,雍州方面白麒的动向,我们命人向白麒送去的情报已经过去多久了?
雍州方面迟迟没有答复,任由我慕容部与魏军相互厮杀,看样子雍州这块是另有盘算啊……”
慕容德心头一紧:“旗主的意思是说,雍州方面是坐视我等与魏闵两虎相争,好坐收渔利?”
“不排除这种可能……”慕容敛沉着脸说道,“看样子,本王有些大意了,与魏闵开战以来,焦点一直关注在魏闵身上,对雍州的情况有些疏漏,对了,我们与魏闵一战,总计损失多少人马,统计出来了没有?”
慕容德立马说道:“旗主,与魏闵一战,我正蓝幡损失七名射雕手,十四名族将,三万四千勇士,四万八千匹快马,这还不包括西域数万联军和元獒羌人的伤亡……”
慕容敛点点头:“跟魏闵一战,让我正蓝幡本部损失足足三万四千勇士,要知道我整个正蓝幡也不过三十万兵力,
虽然损失的人马可以后续补充,但新补充的人马需要时间和战火的洗礼,况且圣皇是不会顺利让我等召集齐满编兵额的,
也就是说,我们与魏闵一战直接损失了一成多的旗内精锐,不得不说已经伤筋动骨,若无法顺利取下凉州,我们的局势就很被动了。”
经慕容敛这么一说,慕容德额头也是溢出一丝细汗,不确定的说道:“旗主,也许情形没那么严重吧,凉州群龙无首,纵使境内有千万子民也很难凝聚与我等抗衡,
况且,中原人对我草原族群早已心生畏惧,取下凉州并不难啊……”
慕容敛叹了口气:“但愿如你所言,兴许是本王想多了,就等慕容盛从金重关带来情报再说吧……”
……
十月十八,距离金重关仅一山之隔的丘陵小径口……
“哇……”
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天空,足足赶了五日路途的妇孺孩童,好不容易翻越过羊肠小径,累的都直不起身,干脆坐在地上歇息起来。
“乖,等到了凉州,娘就给你买乳酪吃……”
那名妇孺不停哄着饿的啼哭不止的婴儿,只希望他能安静下来。
“还有一座山,翻过那座山,就到凉州了,到了凉州,我们就安全了……”
一名年轻的女子起身指着不远处那片山包,大声鼓舞着大家不要气馁,虽然她也已经很累了。
歇息约莫一刻钟功夫,众人这才陆续相互搀扶着起身,继续向着那片充满希望的土地走去。
“发现他们了!快来啊!”
正在这时,一名头戴黑色圆巾的碧眼西域人忽然窜出小径,用胡语大声呼喊着指向那群准备动身的妇孺。
那些妇孺孩童惊魂未定的看向那西域胡人,下一刻,陆续密密麻麻的西域兵从小径内窜出,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们。
“逃,快逃……”
下一刻,回过神来的女子立马惊叫连连,哭喊着向那山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