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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九,慕容盛派去金重关送降书的人回来了。
当慕容盛得知自己的人连关门都没让进去就被轰出来的时候,眉宇间紧皱,脸上满是忧心忡忡。
“你跟守将说明来意了么?有没有告诉他们魏闵已死?”慕容盛问道。
那探马躬身说道:“主人,奴才都按您吩咐的去做了,但那群傲慢的中原人根本不信奴才的话,奴才话未说完就被落矢不得不逼回来。”
慕容盛闻言,来回在帐内开始踱步。
边上的将领闻言,则是纷纷表示要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原人一个教训,更有人叫嚣着直接开始攻打要塞,待金重关破后,要将那些守军士兵杀的鸡犬不留。
慕容盛仔细思虑后,犹自来到大帐口望着军营内忙碌的景象,任由身后这些下属奴才吵闹。
良久,他回过身晨喝一声,止住了帐内的喧哗,说道:“为防万一,眼下命人火速把这里的消息告知旗主,还是由他来定夺比较稳妥,
在旗主抵达前,你们都要约束好麾下的士卒,千万不要出篓子,这里不同他处,是凉州境内,我们要随时防备凉州军的偷袭,知道了么?”
“知道!”
帐内众将闻言,齐齐向慕容盛躬身行了一礼,随即陆陆续续离开了营帐,回各自的所属营地去了。
“希望不要有意外发生吧……”
不知为什么,自进入凉州边境开始,慕容盛心中十分不安,这股不安比对阵魏闵时的压力还要庞大。
他有一种错觉,十里外的那座雄伟巨城,如同一头嗜血的凶兽,似乎潜藏着吞噬万物的可怕力量……
……
两日后,慕容敛的先头部队以及元獒等一干三万多人终于抵达了慕容盛所在营地。
一见到慕容盛,慕容敛淡淡的说道:“你送来的情报我已过目,你是不是觉得那金重关似乎跟我们所想的不一样……”
慕容盛点点头:“旗主,你说的没错,这些时日不知为何,我心神总是不宁,生怕有意外变故,可又找不到这股不安的所在,唉……”
“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慕容盛啊……”听完慕容盛的话,慕容敛微笑着说道,“不要想这么多,我们蒙洛人何时对未知事物感到恐惧过?还记得当初在琅琊山脉我们身陷绝境还不是一起挺过来了?”
慕容盛这才让心情平复了一些,对慕容敛说道:“那旗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敛轻笑一声,径直走到主案前,落座后随手拿起一张羊皮地图,手指有节奏的点着金重关方向,淡淡说道:“自然是先礼后兵了,凉州毕竟隶属中原,对死者最为尊重,不如就从这一点下手吧……”
慕容盛瞳孔一缩,略带惊讶的问道:“旗主的意思是……”
慕容敛收起羊皮地图道:“自是让金重关守军自乱阵脚,让他们军心涣散,最好的结果就是恐惧之下开门迎接我等大军进驻凉州,
再不济也要让他们丧失理智,主动出关与我鏖战,魏闵已死,段颎下落不明,凉州再没有会比他们二人善战的将领,
只要凉州军离开城墙,我正蓝幡的铁骑能轻易把他们最后一丝血勇尽数碾碎。”
慕容盛恍然大悟,内心对慕容敛更加佩服起来。
……
翌日清晨,金重关外……
“里面的绵羊你们看好了~这就是与我蒙洛人作对的下场!”
数千正蓝幡士兵策马在金重关下徘徊,为首一名懂中原话的异族将领大声向关隘之上的守军喊话。
巨大的动静立马吸引了城头凉州守军的围观,这一看之下各个神情各异,有惊惧的,有愤怒的也有不知所措的,可谓是人生百态应有尽有。
只见关外的那些异族骑兵每人身后都拖着一具尸体来回拖拽,不少尸体在这群异族人的糟蹋下很快就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蒙洛人进攻了?”
闻讯赶来的蒋文渊登上城头,神情紧张的望向关外。
这一看之下,蒋文渊也是满脸苍白,嘴角不住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