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远说道:“虽说这些年在塞外为奴,但也习惯了,此刻要回中原也无脸见父老,只求霍帅能了了小的这心愿,只要知道母亲近况便可……”
霍青依旧是摇摇头:“张士远,本帅没有义务替你找你的家人,本帅能把你们从胡奴手中解救出来已是尽了力,
既然你都不愿意回家与人团聚,就算本帅能找到你的亲人又能如何?难道还要本帅再跑一趟塞外亲口告诉你不成么?”
张士远忙道:“霍帅息怒,小的不敢,的确是小的逾越了,万望霍帅恕罪。”
霍青甩下手中兵书,看着张士远这副德性,冷笑着说道:“现在,你有一个做人的机会却不知道珍惜,非要继续给人为奴,到底贱不贱?
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完全就可以前往玄武关,回到中原去寻家人踪迹,大汉不同前周,陛下对中原百姓的重视超过历代君王,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知珍惜,当真是无可救药,总之,你自己掂量着吧,继续留下当奴,那就即可滚蛋,
想要当人,就站起来听我号令,等此间事了,风风光光回到中原!”
张士远闻言,犹豫片刻,立即起身对霍青拱手说道:“多谢霍帅指点迷津,小的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话毕,张士远就要离开,但刚转身,却听霍青说道:“把羊肉拿走,本帅吃不惯这么重膻味,吩咐外面做一份牛肉过来!”
“是!”
张士远端起羊肉盘子,缓缓退出帐外。
霍青绅了个懒腰,索性也起身步出帐外,却见帐外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奴隶鞭笞前主,奸**孺,甚至大开杀戒的情形。
“陛下曾言,奴隶翻身比谁都狠,看来所言果真不虚啊……”
霍青面无表情的嘀咕一声,旋即对身边的一名侍卫问道:“咱们的兄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士兵大声应道:“霍帅安心,就算是死,羽林卫也不会与那群乌合之众般毫无军法……”
霍青点点头:“那就好,告诉那群疯子,半个时辰到牧场正中集合准备出发,过时不到者,无论何由,全部斩杀!”
“喏!”
……
夜幕降临,残谷内的厮杀声足足持续了一整天,正红幡和绣红幡双方为此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绣红幡损失了九个射雕手,其中七个死在戈壁残谷内,正兵折损达到一万四千多人。
正红幡虽然占尽地形优势,但此战也同样折损了四千正兵,对仅一万主力出头的正红幡来说,也是伤筋动骨了。
当然,除开这些幡内精锐,那些阵亡的死士和奴隶军更是不计其数,已经无法准确计算。
但可怕的是,战争还未结束,正红、绣红两幡之间再无调和可能,现在估计就算拓跋宏业跟拓跋玉海亲临,也无法阻止两幡继续厮杀了。
人命,在这如同绞肉机一样的战场上,仅仅只是一本文册上记载的数字而已,放在后世,不过是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闲聊话题而已。
绣红幡宿营地,宇文纣望着眼前燃烧的篝火,眼神变的十分犀利。
此战,对他和整个宇文部来说,可谓是伤亡惨重,仗打到这一地步,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自己幡内正兵数量折损近半,若不把尉迟敬云消灭在这里,那折损的兵马将无法补充,绣红幡依然是在八幡中垫底的存在。
只有把尉迟敬云杀死,带着他的人头和狼纛,才能彻底掌控住正红幡,利用他幡内的大量人丁补充战争所造成的损失。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能拥有一支数量可观的精锐之师,宇文纣就无法震慑那些死士和奴隶军团,万一他们心怀不轨,数量是自己十倍的奴隶和死士要对付起来十分不轻松。
“可恶!”
宇文纣把一根树枝丢在火堆内,暗骂一声。
布珍扎西悄声来到宇文纣身边,小声问道:“主子,明日还打算继续打下去么?”
宇文纣:“不打能怎么样?此刻一退,你可知后果?”
布珍扎西无奈的叹息一声,自是知道宇文纣心中所忧,只好说道:“那明日,就让那些奴隶先冲,眼下这些人死的越多就越对绣红幡有利,
奴才今日观战,发现尉迟敬云所部也已撑到了极限,待明日让那些奴隶分批杀入残谷,消耗完尉迟部的落矢,
必能顺利取下尉迟敬云的性命,近而可以控制正、绣两部所有人丁……”
宇文纣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给那群奴隶吃顿好的,告诉他们,只要能将尉迟敬云的人头狼纛带到本旗主跟前,本旗主就削去他们奴隶身份,并赏黄金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