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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长安西城门……
刘策率领文武百官一大清早,就等候在此。
为了迎接许文静以及西北诸军,第一次动用该有的权力,将西城门至皇城前的朱雀大街都封锁起来,只准西北军队通行。
不过长安百姓也都理解,他们也早已从各种途径得知了西北军在西域击败了凶名天下的蒙洛人,将大汉疆土扩张至葱岭以西的壮举。
这是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几十年了,中原一直被胡人按着打,失败的都让人麻木,最后习以为常,自认为中原军队永远不可能是塞外异族的对手。
但现如今局势倒过来了,汉军居然把凶名赫赫的蒙洛人击败了,以后再也不用畏胡如虎,这如何不让饱受胡人折磨的百姓感到震撼?
莫说现在封锁这区区数十里街道,哪怕把整个长安城都封锁,百姓也会绝对的支持。
参与封锁街道的各武侯和官署并没有怎么做百姓思想工作,大家便自觉的回避,行人立马回家,小贩纷纷收拾东西离开,而还有一些百姓则纷纷打算找一个好的视野,比如酒肆茶坊内,打算观摩一下这支百战沙场,力破胡虏的铁军。
当然,这当中也有些不协调的声音出现,那就是翰林院那群学士们,在公开场合为西域被战火波及的百姓,以及蒙洛人鸣不平,认为如此用兵手段只会让天下人唾骂。
可惜,这样的声音毕竟少数,不少人听过那些翰林院学士的话都是嗤之以鼻。
去可怜胡人?中原百姓被屠戮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出来说句话啊,简直就是令人耻笑的言论,纯粹就是为了博眼球而已。
刘策闭目凝息,携百官静静的等待大军凯旋。
不多时,前方水泥路铺成的官道上响起阵阵铁蹄声。
刘策睁眼望去,却见远处一片旌旗招展,那面自己亲手设计的精卫烈焰图腾如此醒目。
百官见到这一幕,各个都十分兴奋,尤其兵部的那群官员,以前许文静在时,他们私下都对他颇有微词,毕竟许文静除了人品真不怎么样外,还隔三差五分配一些繁重的事情让大家处理。
直到许文静离开才明白,兵部大大小小的事务处理起来令人焦头烂额,什么军队菜金津贴,某地兵员增减,军功换算,抚恤核计,等等等等,以及和其他各部的交接事项,让兵部的各级官员经常忙到深夜。
而许文静在时,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却分外轻松,只消只言片语便解决了一个难题,且工作虽然辛苦,但都能准时在散班前完成各人当日的公务。
要知道,刘策给这些官员的俸禄和待遇一点都不低,只要你有能力踏实的办事一律会加以重用。
只是官员待遇高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对待本职公务不能有半分懈怠,而且加班是没什么加班费的,除非有紧急情况必须连夜赶完才会准备一顿夜宵,其他时候你没干完今天的事,加班的饭菜都得自备。
就是这种规矩,你接受也得接受,实在无法接受就退位让贤,下面各司的官吏都眼巴巴等着机会往上爬呢。
所以,他们都十分怀念许文静,对他的牢骚也早就没有了,深刻体会到了身为尚书,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轰鸣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除此之外,还有阵阵驼铃清响。
率先映入百官眼帘的,是西北督军,白麒。
只见他骑在一匹墨黑的战马上,身披玄甲威风凛凛。
在场不少官员都是第一次目睹这位传闻中“人屠”的风采,本以为会是一脸狰狞的凶相,不想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领,且面相俊朗,跟人屠半点都不像。
跟在白麒左侧的马匹上,便是凉州按置使,段颎。
段颎做梦都想进京和朝堂上的人攀上点关系,就比如这段时日,他时不时巴结许文静。
不要误会,段颎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他人品有问题,也不是想要通过关系“走后门”,他现在的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凭借本事得来的,从来没有假借他人功劳。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依然有很深都是封建习俗,认为想要保全身家就必须跟京师有关系才行,不然生怕有一天重蹈被魏闵猜忌远走他乡的下场。
而在白麒左侧的,是渝川刺史,余阶。
余阶也早就想进京面圣,看看大汉的气象跟前朝究竟有何不同,只是蜀地事务繁忙走不开才一直没来。
如今他正好借这次机会跟白麒、许文静他们一道入京述职,同时感谢刘策大力支持蜀地山城防御体系的建设。
在三人身后,一辆精致的四轮马车内,坐着许文静。
许文静身着崭新的一品朝服,与石堡被白麒发现时形同乞丐完全不同,恢复了当权者该有的风度。
经过石堡一行,许文静在西北军,基层的威望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尤其是跟他一起在石堡奋战四十五个昼夜的魏武卒将士,都把许文静当神一样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