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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三,湄河镇……
“哎呦,皇叔,您也别总冷着张脸啊,好歹获救了不是,来来来,皇侄先敬你一杯……”
湄河镇议事厅内,卫稷坐在为卫怏压惊所办的酒席上,端着酒杯满脸朝向卫怏是满脸堆笑。酒桌上除了卫怏之外,还有孟珙也是一并作陪。
只是卫稷这笑容和神态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令卫怏十分不适应,不过好在他对卫稷的性格也有些了解,便强忍下心中的不满……
现在的卫怏,已经重新换上了件新的一件儒袍,脸上也经过了精心梳洗,相比在成为阶下囚的时候,总算恢复了些许气质,只是脸上依旧挂着被折磨受刑留下的痕迹,身边的孟珙也是如此。
见卫稷向自己敬酒,卫怏想了想,端起酒杯朝卫稷晃了晃,随后问道:“卫稷,本王问你,刘策他人呢?两天了,为何本王至今都没见他来拜见本王?”
卫稷闻言,一脸无辜地说道:“皇叔,这你可难住你皇侄了,我也是刚随大军到湄河镇,听到皇叔脱离苦海,就火急火燎的赶来拜见您了,哪有那闲功夫管刘策去哪儿了不是?
更何况,本王与皇叔也多年未见,如今正是咱共享天伦之时,你提他一个外人作甚?莫非皇叔你觉的你皇侄碍眼,还不如刘策不成?这样的话,本王是伤心欲绝啊……”
说着,卫稷挥袖往自己眼角擦了擦,好像真的有泪水一般,可是他擦拭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憋着笑意,摆明就是在装模作样。
“哼……”
卫怏见到卫稷这作态,冷哼一声,把手中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随后指着卫稷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你都快三十的人,懂不懂些皇家礼仪?难怪皇室族亲都不喜与你接洽,就连皇上都对你十分失望!”
“皇叔教训的是……”卫稷一听,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笑着对卫怏点头说道,“你皇侄我也没啥什么远见,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了闲钱去风月场所喝杯花酒乐呵乐呵,辜负皇叔的期望喽……”
“当真无可救药!”卫怏见他这副模样,不屑地嘀咕一声,又道:“行了,你别跟本王打岔,刘策到底去哪里了,本王不信你堂堂监军会不知道刘策行踪?”
卫稷闻言,干笑一声,回道:“皇叔,您也说了,我只是一介监军,不是刘策的管家,我哪能管他去哪儿了?你这问题可真的为难我了,毕竟一军主帅是刘策,可不是你皇侄我啊……”
卫怏怒道:“既然是监军,就应该随时随刻知晓一军主帅的动向,你堂堂皇族贵胄居然连这一点威望都没有,还有半分大周皇室的气魄和胆量么?”
面对卫怏的怒火,卫稷依旧一脸的无所谓,他自顾自的斟满一杯酒,然后仰脖一口饮下,慢悠悠地对卫怏说道:“皇叔,你说的都对,我是没什么出息,是没大周皇室的威望,在你眼里,我卫稷就是个贪杯好色的废物,可你也别忘了,
就是你口中这么个废物,跟着前军都督从远东一路杀到了河源,就是这么个废物,跟着刘策大军一起平定了大周北方军阀之害,
也就是这么个废物,听闻自己皇叔落难身陷囹圄,不惜策马赶路,风餐露宿,随军一起击溃了十万流贼,救您脱出困境,
呵呵,皇叔,你凭良心说一句,本王这废物全大周皇室子孙里几个做的到?从远东到河源足足五千多里路,本王一句话没说就马不停蹄随军而来,为的是啥?还不是心系皇叔安危,不成想啊,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唉……”
听完卫稷的话,卫怏脸色变得格外阴沉,望着卫稷那似笑非笑,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他恨不得一把冲上前将他的胖脸撕成碎片。
卫怏对卫稷实在太了解了,这家伙根本就是皇族之中的一个异类,皇家的利益他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他这番话的意思其实摆明就是在向自己耀武扬威,明言没有他卫稷,自己恐怕早就被流贼整死了,还想坐在这里跟他喝酒?跟鬼喝去吧,自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才对……
“军长,殿下……”孟珙敏锐的感觉到气氛变的十分诧异,连忙端起酒杯出声打圆场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段洪已经成了阶下囚,大家应该高兴点才对啊,来,末将敬二位王爷一杯!”
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水,然后空杯对着卫稷、卫怏二人……
卫稷见此,立马换上一副笑容,举杯对孟珙说道:“还是孟将军爽快,本王也敬孟将军一杯,来,喝了……”
话毕,卫稷也是一口喝干杯中酒水,唯有卫怏依旧摆着一副阴沉的神情,双眼死死盯着卫稷,令气氛依旧十分尴尬,孟珙也不好再说什么……
“启禀王爷~”
就在这时,焦络一脚跨入议事厅,对着酒桌之上兴冲冲的拱手施礼,脸上满是春风得意,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韦巅正光着半边膀子,肩扛双铁戟,来回摆动臂膀,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摇头晃脑咂着嘴缓缓向大门走来。
“何事?”
不想,焦络这一嗓子,可引起不小的误会,卫怏和卫稷这对叔侄竟是齐齐对焦络出声问道,且频率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