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的小型车队,是在一个深夜时分悄无声息地从正阳门中进城的。
从冀州开始一路护送赵兴的飞虎军重骑师,在城外不远处看着平西王被城内涌出的一队人马接住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在军长典韦的率领下掉转马头,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虽然重骑师中不少官兵的家小便在面前不远处那道雄城的里面,但大家还是毫无怨言地跟着典韦默默无闻地离开了。冠军侯霍去病的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话语,虽然随着匈奴人的灭亡而远去,但还是潜移默化地流传了下来,成为飞虎军将士们的座右铭,激励着他们南征北战,抛头颅、洒热血。
进入府中,老夫人和几位夫人以及孩子们都已经睡下,赵兴并没有让人去打扰他们。都已经回来了,也不急于一时的相见,又不是分别了十年八载。
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爽舒适的棉布衣服,赵兴独自来到书房之中,果然看见李进思正在埋头整理一些卷宗和文案。
“进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下?你的体质弱,总是这么熬夜,身体可受不了!要是把你累倒了,舅妈肯定跟我没完!”赵兴关切地说道。
“呵呵,我现在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也没有你想的这么忙,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放手交给手下人去做,只有极少数重大敏感的事情,才需要我亲自掌握。”李进思继续埋头整理卷宗,然后随意地说道。
李进思已经在城门外与赵兴见过了,这时候还呆在赵兴的书房之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一定有十分重要而且紧急的事情,必须亲自面见赵兴进行汇报。
赵兴拉开书桌后面的靠椅,懒洋洋地坐了下来,然后问道:“是不是跟晋王有关的事情?”
李进思点头,然后将已经整理清爽的卷宗隔着书桌递了过来,说道:“具体情况都在这里了,我个人觉得晋王这次是被人利用了,他没有造反的动机和念头。”
赵兴不做声,先低头仔细看完了所有的卷宗,然后习惯性地用手指轻叩着桌面,沉声说道:“我同意你的分析。这次我们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他用的看似极为低劣的嫁祸栽赃的手法,想要离间我与国相和晋王的关系,实际上背后的动机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阴谋之所以成为阴谋,那是因为它还尚未实施!”李进思一脸严肃地说道,“只要让我们发现了蛛丝马迹,我就一定会把那些人给揪出来!”
“针对晋阳这次的异动,我看咱们不妨分两步走。在全运会正式召开前夕,先把晋国内部这些魑魅魍魉统统收拾干净,免得给我丢人现眼。从当年瘟疫乱起之时,就有那么一小撮不知死活的东西混在我们内部,真当我们不知道呢!”赵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道这里不由得大声了一些。
“嘿嘿,当初从玉门关外传来你被胡人掳走的消息之后,咱们晋国内部可是有些家伙去醉仙楼里面大肆庆祝了一番。”李进思有些戏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