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棒棒糖是甜的,眼泪忍不住地向外溢出流进嘴巴里,还是苦的要命。
她知道心为什么那么痛了,那是因为就像有跟细细的却无形的线用力正在拉扯着她的心脏。
许烟生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开口:“阿如,先去外面查看一下其余弟子的情况。”
“走,走走。”柳如用手背抹了两把眼泪,眼圈与鼻尖正泛着红晕。
主殿门大开,就连道长都遇害了,那些弟子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她在赶到咒术练习场时便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满满的都是男性,地上有使用过咒术的痕迹,全部都是被威力巨大的咒术杀害的。
几千年来三清派都只收男弟子,唯有她是师父亲自捡来的,所以打破了先例收下。
此刻眼前这些尸体,无一不是她曾经的师哥亦或如今的师弟,她将身上外套脱下,盖住眼前离自己最近的弟子,这名弟子的眼睛在临死前还是睁着的。
死不瞑目。
当时究竟是有多惨烈。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容惊恐声线在不停颤抖着:“师父!我们快去找师父!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小猫快替我找找我师父在不在这里!!”
这回她是彻底地崩溃了,声音嘶哑着对着一整个练习场的尸体无力大吼:“师父你在哪儿?在哪儿?!!”
就像刚刚在溪溪池拨弄荷花一样,她几近癫狂地将一具具冰凉的、甚至有些开始发胀发臭的尸体抬起,放下,然后找着下面压着的到底是不是师父。
许烟生站在一旁愣了神,盯向柳如的眼神里有些愧疚,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居然会那般顾及这些弟子与道长之死。
不远处柳如哭声未绝,她仍旧在坚持不懈地寻找薛清让的尸体。
他朝着远处走去,直至柳如与小猫看不见的地方,挥袖间一道红光乍现,白衣翩翩俊俏公子模样现身,薄唇轻启:“早知道你那么难受,我就不那么做了,阿如……对不起。”
他捂住自己胸口,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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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翻转,脚下是阴暗的天,头顶是被乌云笼罩的黑地,一辆轿子正缓缓由阴界大门里头去,轿外边跟随着一位容貌清秀的黑衣少年,他低着头似在与轿内矜贵之人交谈。
轿内,一白衣男子额头印有仙界印记,气势逼人,此刻正隐忍着内心的重重怒气:“叙姝你是怎么做事的!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吗?要你这个判官本君有何用?!废了吧!”
轿外叙姝无奈抿嘴,一直低着头不敢起来,生怕自己会挨罚,好声好气、毕恭毕敬地小声回答许烟生:“仙君大人,您说您跳诛仙台下来本就是为了挽回仙后,追妻路漫漫呐,您忍忍,再忍忍就好了,您交代的事情我马上差孟婆去办!”
说完,他朝着轿窗边凑了凑:“仙君大人觉得如何?”
“本君都忍了一千年了,哪一世她不是把本君耍得团团转,最后又跟别的野男人双宿双飞,死了才知道本君的好……行了回殿!”许烟生内心一肚子苦水,说完后总算压住了满腔的怒火。
叙姝感觉仙君大人气稍微消一些了,才敢深呼出一口气,偷偷地放慢脚步跟着轿子后面。
一千年前天界仙君当着众仙的面跳下诛仙台,可这仙君的修为跳下去不仅无碍,甚至气势汹汹地跑来阴界当吉祥物。
说是吉祥物,不如说是来当个视察工作偶尔还趁着工作需求去人间办所谓“正事”的主子。
整个阴界连阎王大人都怕他,别说自己这一个人小小的判官了,除了每天在为他的“正事”在人间当苦力跑腿,就是在去跑腿的路上。